沈大佬第二次出场,内容是两人的第三次“话疗”。
经过前一次湖边谈话之后,寻新收起了周身的尖刺,放任心理辅导员接近自己的内心世界,两人第一次建立实质意义上的心理连接。
表演层面难度不算大,两人其实就是闲聊天,还是越聊越投机的那种,由沈影帝带动整场戏的节奏,潜移默化地调动刘浩然的情绪,后者只要依从本心放松施为即可。
技术上同样有助于演员“偷懒”,虽然是斗室内的双人对坐而谈,但陈一鸣设计的构图却是以单人正反打的大特写为主,镜头与台词刻意地切割开来,单人镜头从全身到半身再到怼脸特写层层递进。
唯有整场戏的末尾,两人聊到兴高采烈手舞足蹈那一刻,才有一小段双人同框的镜头。
寓意很简单,融洽的交流只是表象,寻新的配合与激动存在着很大的表演成分,封闭的心灵没那么容易敞开,两人距离真正交心还差得远。
陈一鸣又一次祭出了其惯用的“摆烂”流拍摄法,把主导权完全放给沈明,甚至掌机助理推拉镜头的时机,都交给师徒俩自主决定。
他本人直接宅在监棚里头都不露了,沈明想拍多久就拍多久,想怎么演就怎么演,随便他一直演到他本人满意为止。
事实上这场戏也确实拍得蛮久的,足足磨了四天,沈明才算是意犹未尽地罢手。
陈一鸣冷眼旁观,这四天里刘浩然的状态,比起湖边那一天要放松得多了,最后一天甚至都有了点跃跃欲试跟师傅飙戏的架势。
他不得不说一个服字,在调教演技这个领域,自己属实是给沈明提鞋都不配。
陈一鸣自己不会演戏,调教演员只能通过启发式提问,问完之后就全靠演员自己悟了,他能做的唯有一遍一遍撞大运式的重拍。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比如当初拍《1951》时,刘东君就被折磨得不轻,意志力稍微弱一点,拍崩溃一点儿都不出奇。
而沈明就不一样,他自己顶级演技加身,知道某场戏表演的关键点在哪里,更重要的是,还知道如何接近并融入确定的情绪状态。
比如这场室内对话戏,他的选择就是先跟刘浩然闲聊天儿。
围绕着剧本标注的谈话主题,天马行空地聊,不强求跟剧本里的台词一模一样,某种意义上讲,甚至刻意追求不一样。
随着刘浩然逐渐习惯并无视正对着他的镜头,两人的状态越来越自然,刘浩然的沉浸感也越来越高,从台词中他无意中带出来的口癖就能够清晰的体现出来。
情绪和口条儿捋顺之后,沈明这才回过头开始细抠表演细节,对台词更是精益求精,每个停顿、语气词乃至语调都要反复尝试,直到达成肌肉记忆。
当一个演员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每次重拍获得的进步时,不亚于游戏玩家能算清自己每次通关拿到的经验值。
如此而带来的情绪激励,完全不是萌新小刘能抵抗得了的,此时拍摄自然也就不再是痛苦、彷徨与煎熬。
要不是沈师傅主动叫停喊过,刘浩然大概很愿意拍到天荒地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