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礼荥老爷子则更加不屑一顾,走出摄影棚去招呼徒弟,对闺房的打光进行调整。
演员的创作态度,可以影响和带动幕后人员的工作热情,王老爷子显然在刚才的表演中发现了灯造方面的瑕疵,不用东道主郁南出声,自己就开始着手改进了。
30分钟不到,郁南补妆完毕回到影棚,看过前一次的样片之后,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第二次表演。
这一次,郁南延续了之前的表演逻辑,不过就好像照片后期调过对比度一样,她的表演起伏和转折更加锐利,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浓浓的舞台味儿。
最后一个段落,郁南在牵马离开之前,于庭院中展示了一轮无声的剑舞,速度很慢但顿挫明显,收放之际具有明显的力量感,狠狠秀了一把身手。
明摆着又是炫技,而且是目的性很强的炫技,为此甚至不惜破坏整体的逻辑和氛围。
如果是实拍,陈一鸣肯定早就喊咔了,这是演电影不是演话剧。
不过陈一鸣倒也能理解郁南的小心机,毕竟之前已经有了一版水准以上的表演打底,接下来就该尽可能地全方位展示自己,混剧组的都知道,试镜可不只是试演技。
第二遍演完,单看素材,郁南与镜头、灯造的融洽程度更进一步,两个摄影师和王老爷子也拿郁南当道具,向陈一鸣展示了一下真功夫。
看时间已经快到12点,陈一鸣问郁南,是否继续演第三遍。
郁南摇了摇头,于是陈一鸣示意关机关灯,让助手给郁南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评委席前面。
“郁老师,感谢伱的精彩演绎,接下来请你阐述一下自己对木兰这个角色的理解,可以仅就这场戏发表看法,也可以针对整个故事表达意见。”
郁南不假思索就开口回答,“我认为,木兰是一个有理想的女孩,虽然此时她尚未知晓这个理想应该是什么,但是她显然对现在的生活不满足,也对肉眼可见的未来不甘心。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从木兰辞中,我可以推出一个结论,木兰跟她的姐姐完全不一样,可能与村庄里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,她为此茫然、困惑、痛苦。
木兰爹应该教给过木兰一些军人家庭世代相传的本领,否则木兰不会萌生出替父从军的念头,没有这些本领,那将不是替父从军,而是替父送死。
我在此基础上建构出木兰的核心特质,就是改变现状的企图心,她渴望接触外面的世界,以帮助自己找到内心的答案。
所以这场戏的基调,我把它设置为因为决绝而不舍,她的内心带有天然的矛盾感,一方面对有机会踏入未知感到兴奋,另一方面对吞噬了父亲健康的战场具有一种恐惧。
同时,她为父尽孝的心意是诚挚的,可是因为暗暗贴合了走出小世界的私密愿望,又使她因为自己的孝行不再纯粹而感到羞愧。
她知道这一步迈出,平静的生活就将离她而去,她虽然不舍,但决不后悔。
我还没有看到剧本,但是我要向陈导提一个建议,剧本的结尾理应做出更合逻辑的改编。
木兰辞的结局并不符合实际,完全是作者的主观臆想。
试想一个接触过广阔天地的女孩,在军营找寻到自己的人生价值之后,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呢?
木兰辞的结局,不仅脑补了女人,也小看了武人,厌倦战场进而渴望回归田园生活,完全是文人的一厢情愿,并不符合古代华国的实际情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