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天谢容死里逃生,过得筋疲力尽。
吃过清粥后他胃里舒服了些,倦倦地打了个呵欠,卷着被子躺到宽敞又柔软的龙榻上,想了一会沉砚,就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结果可能是因为睡前想了某人的缘故,谢容这晚上做了个梦
梦见沉砚回相府后看见纳妃圣旨,还是气不过,又气势汹汹地杀回了宫里,拔剑指着他说要造反。
谢容被那凛冽剑光闪得一个激灵,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抱住了丞相大人的大腿,哇哇乱哭:“朕错了朕错了!朕要退位!朕马上退!”
然而丞相大人并不满意,他伸手捉小鸡崽一样将谢容提溜起来,面容俊美笑容冷酷:“晚了,臣现在不仅要造反,还要把陛下关在宫里,让陛下也尝尝当贵妃的滋味。”
他甩手将谢容扔到龙榻上,倾身就压过来。
谢容被吓醒了。
醒后他觉得浑身都酸痛,尤其是后腰和屁股,裂成八瓣似的。
谢容肝胆俱裂,心说难道噩梦成真了吗,翻身坐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睡觉不老实,滚到了床榻边,一个翻身就摔到了地上。
扯着被子也掉了下来,压了他一身。
门外守夜的梁庸平大概是听见了他的动静,小声询问:“陛下?”
谢容揉着腰爬起来,被旁边长燃了一夜的烛火晃了一下眼,干脆去将它吹熄了,才钻回被窝里,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。
强打着精神问: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
当皇帝好像是要早朝的,他还没经历过,得醒醒神做做准备,免得等会儿大庭广众下翻车车。
梁庸平道:“寅时三刻。今日休沐,陛下可放宽心睡晚些。”
顿了顿,他又问:“陛下屋里烛火熄了,可要奴才去重新点燃?”
谢容本就没睡够,听见梁庸平说今天休沐,就跟听到学校发通知说今天红色台风预警要停课似的,立刻松了口气,眼皮子又耷拉上了。
他卷着被子翻了个身,含含糊糊应了声“不必”,很快又睡了过去。
这回谢容没再做噩梦,一觉醒来,天已大亮。
他睡了个够,神清气爽地起床。
不用上朝,意味着谢容今天一整天都会很闲……才怪。
谢容一头扎进了御书房里,将内侍都屏退了,忙不迭地开始翻找各种书册奏折。
昨晚跑路的念头是情急之下冒出来的,此时冷静下来想想,谢容觉得不太现实。
这朝代于他而言一派陌生,他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也不了解,贸贸然跑出去……
怕是还没出城就要被沉砚逮回来。
虽说昨晚沉砚暂时没造反,但谢容不觉得沉砚会轻易放过一个给他下过纳妃圣旨的小暴君。
谢容叹气,神情萧索地想,他还是得努力想想怎么躲过丞相大人的刀安然退位吧。
小皇帝是暴君不是昏君,虽然性子暴戾了些,但朝政并没落下,这也是众臣还能容忍他在位的理由之一。
然而谢容翻了翻书案上的各种奏折,看了个两眼懵圈:“……”
拆开来每个字他都能看懂。
连起来成一大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