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祖的手腕估计是脱臼了,痛得冷汗直冒,杀猪般大叫:“贾家欠债不还,殴打债主,仗势欺人,我要报官,我要报官!”
贾环神色冷峻地走上前,从石头手中接过那把菜刀,并且捋起了衣袖。
孙绍祖见状吓了一跳,当下也不叫唤了,只是惊恐地看着贾环,吃吃地道:“你……你想作甚?杀人可是要填命的!”
孙绍祖之前吃定贾政不敢把他怎么样,所以有恃无恐地撒泼,表现得像块油盐不进的滚刀肉,但遇上杀伐果断的贾环,立即便变得色厉内荏起来。
那祁掌柜此时也坐不起住了,内心扑通扑通的打鼓,这个贾环看起来温文尔雅,没想到竟然如此生猛!
其实以晋商钱庄的背景,根本不惮贾家,但祁掌柜就怕贾环是个不计后果的愣头青,真的一刀把孙绍祖宰了,回头再顺手给自己一刀,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冤?
幸好,贾环接过菜刀后并没有砍孙绍祖,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往手背轻划拉了一下,顿时有鲜血渗了出来。
“三爷!”林之孝和石头均吃了一惊。
贾环却淡定地将鲜血往菜刀上抹了些,然后把菜刀扔在地上,淡道:“此人擅闯国公府,持刀伤人,这把菜刀就是凭证,林管家,立即将此凶徒扭送顺天府报官。”
林之孝愕了一下,继而厉声大喝:“此凶徒擅闯国公府,刺伤环三爷,快绑了送官!”
那些护院家丁早对孙绍祖不爽了,闻言立即冲上前,七手八脚将其绑了起来。
孙绍祖又惊又怒,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:“贾环,你敢栽赃陷害老子,我入你祖宗,小王八羔子太阴险了,放开我,祁掌柜,麻请您为在下作证,我并没有伤人!”
那祁掌柜此时却暗松了口气,庆幸贾环不是愣头青的同时,心里也暗暗凛然,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,心黑手狠,当下自然更加不敢得罪了,任由孙绍祖叫唤,只作听不见。
孙绍祖见祁掌柜不为所动,顿时更加慌了,大声道:“祁掌柜,贾环这庶子阴险凶残,为了不还银子出手伤人,还诬蔑我,你若不帮我,小心他……!”
“嘿,闭上你的臭嘴!”邢威一拳头砸在孙绍祖的嘴上,登时打得他满嘴鲜血,再也作不得声。
眼见孙绍祖被拖死狗般拖出去,那祁掌柜也是头皮阵阵发麻,坐立不安。
贾环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手背的伤处,一边客气地微笑道:“让祁掌柜见笑了,初次见面,幸会幸会!”
祁掌柜讪笑道:“不敢当,鄙人早闻环三爷大名,今日一见,果然是……丰神俊逸,人中龙凤也!”
“祁掌柜过奖了,坐吧!”贾环神色自若地指了指座位,气场拿捏得死死的。
祁掌柜忐忑不安地重新坐下,心情颇为复杂,面对贾政时他尚且能气定神闲,偏生在贾环这少年面前反倒局促起来。
“听说我们贾家欠了贵钱庄两万两银子?”贾环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落,一边从容地问道。
祁掌柜轻咳了一声:“其实不止两万两,贵府赦老爷前后三次,一共从晋商钱庄借支了六万两银子用于修建园子,只不过另外四万两还没到期而已。”
贾环点头道:“可否把借据给本人一观?”
以晋商银行背后的势力,祁掌柜显然不怕贾环耍赖,而且借据是一式三份的,钱庄里还有一份留档,即便贾环撕了这份也没用,所以祁掌柜大方地把借据递给了贾环。
贾环接过借据仔细一看,不由笑了起来,祁掌柜暗皱了皱眉道:“环三爷何故发笑,莫非借据有误?”
贾环把借据还给了祁掌柜道:“借据无误,不过祁掌柜来早了,按照上面的日期,这两万两银的本金应该是明天还,而不是今天。”
祁掌柜不解道:“借款日是三年前的正月二十,约定借期三年,今日正好是正月二十啊。”
贾环摇了摇头微笑道:“祁掌柜,按理今日的利息我们是不是得付?”
“当然!”祁掌柜捋须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