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，你断了她的手，无异于毁了她一辈子！”

“哦，是吗？”

陶宛语气淡然，浅笑着缓步行至晏神医面前。

“小妇人斗胆，不知可有资格，为晏神医请上一脉？”

晏神医不清楚陶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。

陶宛巧笑点头，抬起左手，轻轻搭上了晏神医的脉腕。

“晏神医脉形端直而细长、脉势较强、脉道较硬，切脉时有挺然指下、直起直落的感觉，此乃弦脉，数为阳热，属热属火，主热症。不知，晏神医这些日子，是否有头晕胀痛、面红目赤、急躁易怒、失眠多梦等病症？”

晏神医盯着陶宛刚才给他把脉的左手，心下虽然颇为惊疑，但还是语气不屑地回道。

“热症而已，不足挂齿！”

“是，不过，晏神医常服黄连上清丸，倒不如试一下丹栀逍遥散。相较之下，后者疏肝解郁、清泄肝火的功效更为显著，也不会伤及脾胃。”

说完，陶宛从腰带的绲边中，抽出一根银针，又快又准地扎入晏神医的神门穴，轻轻捻动。

只一下，晏神医便有种宁神开窍的感觉。

“我无意在您老人家面前卖弄医术，我只是想说，如若青衣姑娘真的醉心医术，便是被废了一只手，也同样能够有所作为。”

“儿时，我的右手也受过伤，那时候我就意识到，不能只靠着右手。所以，从那时起，我便练就了双手切脉、施针。即便有朝一日，我的两只手都废了，曾经烂熟于心的所有医术，也不会就此止步！所以，我给青衣姑娘的，不过是教训而已，而废了她的，是她自己！”

待陶宛话音落下，晏神医再看向她的目光，已然全无鄙夷，倒是多了几分钦佩。

“是老头子我狭隘了！我代劣徒，向顾夫人赔个不是！也谢谢你肯不计前嫌，替她医治。从今以后，老朽定会约束好劣徒！”

“晏神医言重了，我信得过少门主，自然也信得过您老人家。”

晏神医离开以后，陶宛如释重负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。

沈梵行轻声失笑，淡声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