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那日印信只有当时营中主将看过,小子并未接手此印信,看不出是不是这封!”
“你小子倒是个守规矩的!”
皇帝一边说着,一边将大内官捧着的纸张拿了回来:“可还记得那‘甄大人’的样貌?”
“回陛下,当日天黑只是就着火把看的!甄大人他要是站在小子面前,小子定然能认出来!”
“嗯!去和眉峰说一说,让皇城司画一幅画像出来!还有,让门口的何灌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皇帝吩咐道。
徐载靖神情一愣,来不及多想,赶忙拱手应是。
随后,
徐载靖跟在兆眉峰身后走出了大殿。
路上,
“兆”
徐载靖刚说了一个字,就看着兆眉峰朝他微微摇头,并看了眼前面的小内官。
徐载靖会意,后面一路无言,
直到进到皇城司设在宫城内的院子,徐载靖见左右无人,这才开口:“兆大哥,这是出什么事了?”
兆眉峰面色严肃的点了下头:“靖哥儿,司中潜察卒密信来报,说荆王封地出现了白高的铁艺!”
徐载靖眼睛一瞪,惊讶道:“啊?!”
兆眉峰肯定的点了下头。
“所以,陛下才查看了我等回京的存档?”
“不错!”
“而且方才陛下想让你看的那封印信,陛下命人去工部查过了,没有用印的记录。”
看着徐载靖疑惑的样子,兆眉峰继续道:“各部大印事关重大,用印都要两人以上在场,并记录在案的。”
徐载靖皱起眉,点头道:“也就是说,整件事.都是假的了?荆王派人假冒朝中官员提走了一家匠人?”
兆眉峰摇头:“不,那印的真假还要专人用水晶镜仔细甄别!是不是荆王派人也要仔细查探。”
徐载靖点了下头后,猛地看向兆眉峰,急声道:“兆大哥!陛下那里有了印信,要是有人得知陛下查了存档,岂不会打草惊.”
说着,徐载靖看着兆眉峰的神色,迟疑道:“这是引蛇出洞?”
兆眉峰赞许的点了下头。
“兆大哥,陛下为何不直接褫夺了荆王封地.”
听着徐载靖天真的问题,兆眉峰摇了摇头,道:“荆王乃是宗室,出身尊贵,没有如兖王那般的铁证,陛下也不好直接褫夺封地。”
“夺了,便是同室操戈,容易让朝中宗室心中不稳。”
徐载靖道:“有这白高铁艺出现还不够?”
“不够!荆王说是别人栽赃,或是.陛下栽赃,该如何?”
说着,兆眉峰深吸了口气,看着徐载靖道::
“更重要的是,收复白高后的这些日子,一直有朝中勋贵进言,想要陛下乘势收复燕云十六州!陛下也颇为意动!而荆王、潭王所在东南正是临近苏湖.”
徐载靖点下头道:“那里是我大周的产粮之地,粮仓之一”
兆眉峰道:“不错!每年最少送四百多万石的粮食啊,一出问题汴京都要被掐住脖子。”
“可惜,北辽和金国这些日子虽有交手,但规模太小,还不是我朝出兵的良机!而我们不知道哪一场战斗演变为两国死斗”
看着徐载靖看过来的眼神,兆眉峰点头:“靖哥儿你想的不错,就是师兄他送来的消息。”
听兆眉峰说完,徐载靖叹了口气:“陛下是怕万一清算荆王分散了精力,可能错失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良机,还可能会让苏湖地区减产,累及京城激起民愤?”
“对。”
说着,兆眉峰看了眼徐载靖道:“如今陛下有了皇子,又收复了白高,愈发想着给殿下留下一个大大的天下了。”
看着点头的徐载靖,兆眉峰继续道:“靖哥儿,你可有什么别的要和我说的?”
徐载靖皱眉,疑惑道:“兆大哥,什么别的?那日和张大哥喝了些酒,心中记得那人的样貌,别的也就是方才所说的了。”
兆眉峰欲言又止。
这时,门外传来吏卒的声音:“主事,司里画像的画工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!”
听着徐载靖的诉说,画工费了不少时间才画出了让徐载靖点头的画像。
事后,
就着西边的落日,
徐载靖离开皇城司院子前,道:“兆大哥,我这出去了怎么说?”
兆眉峰:“就说殿下召见。”
宫外,
傍晚,
柴家院落,
柴铮铮坐在柴夫人身边,和喝消食饮子的柴家主君一起,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女使。
柴夫人侧头笑道:“铮铮,怎么,不回自己院儿?”
柴铮铮摇了摇头:“女儿暂时还不想回去。”
说着柴铮铮还看了眼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