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口她才发觉，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吓人，略略回忆一下，才想起来，自己已经大半天没喝过水了。她暗笑自己，可真是画得太投入了，居然都没感觉到渴。

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说的是中文，不过发音非常不标准：“苏小姐，您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，晚饭多少吃一点儿吧……”

苏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规律进食过了，如果不是管家天天过来提醒，她恐怕连一天一顿都未必能够保证。先前她的心思全都在画上，完全感受不到疲惫和饥饿，现在画完了，一直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，才感觉到虚弱。

原来，她已经很饿很累了，真的需要休息。“今天的晚饭不用像以前那样端进来了，”她说，“让厨师随便给我做点儿中餐吧，最好快点儿，我已经饿了。”

“好的。”管家领命而去。

苏暖检查了一下画布，发现某些部分的颜料还没有干透，便只能让它继续晾在那里。她打算先回密室里洗个澡，把身上的沾染到的松节油的味道全都洗掉，估摸着等她换完衣服以后，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。

她计划得很完美，可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，才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身体的疲惫程度。方才坐着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，现在站起来，才觉得头重脚轻，双腿发软，迈出去的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。

这种样子可不行……

或许是由于低血糖的缘故，苏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，有种随时都能晕倒的感觉。苏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，看来得先吃点儿东西才能洗澡了，不然晕在密室里，可没人能去救她。心里如此想着，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，她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，想开门让佣人给自己那点儿牛奶喝，可是还没走到门边，就已经软软地摔了下去……

中国，京城。

“冷寂，你还没搞定你堂叔那边的人么？”史蒂文的语气，已经很不耐烦了。

他原本以为只要一个月就能搞定这边所有的事情，然后飞回纽约去跟苏暖团聚，可是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，计划的进展却还没过半。照这种进度，等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去的时候，恐怕都已经入秋了！

冷寂一脸歉意地说：“董事会一直拖着，不肯批准我的辞职申请，我又怕表现得太着急了会让他们起疑心，就只能慢慢等了。”

“等？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？”史蒂文心头火起，质问道：“难道他们永远不批准，你就永远这么等下去么？你别告诉我这种小问题都能难倒你！”

“办法当然有很多种，但我仔细考虑过，目前的处理方式，才是最优解。”冷寂平静地解释道：“反正按照相关的法律，就算他们不批准，递交辞职信之后一个月，也能算作自动离职了。再过三天，就到时间了。”

史蒂文低声骂了一句脏话，觉得莫说是三天了，就连三个小时他现在都没有耐心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