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被训斥的宋渝攸只能乖乖认罚，红着眼睛一声不吭的趴在沈雨衡身旁。

沈雨衡现下只有三个多月，按理来说肚子应该不显怀才是。但不知为什么，沈雨衡这肚子却比寻常人的要大一些，小腹明显鼓了一块。

现在还好，厚被子盖在身上看不出来。可平日里穿毛衣时，基本上只瞧上一眼，就能看出他的‘状况’。

宋渝攸趴在沈雨衡胸口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盖在小腹处的被褥，心中无限遐想。“宝贝，你说孩子几个月会动啊？”

沈雨衡手上动作未停，嘴上不饶人“我看你是又想写检讨了，半个月前你告诉我你把孕期生理书全补完且倒背如流，半个月后你就全忘了？”

“那我不是笨嘛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所以它现在会动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沈雨衡回答的很果断“或者说是有活动生长迹象，但是我们感受不到。”

宋渝攸又问道“为什么感受不到？”

“它才多大？”沈雨衡反问道。

闻言，宋渝攸停了许久没在说话。生命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，不知它什么时候出现，出现时它又已经成长。

这个生命是他和沈雨衡的造物，所有的血骨都刻着他与沈雨衡的基因。

是这世上除了法律外他们之间最紧密的联系，虽然知道孩子是个个体，可宋渝攸还是忍不住将它冠上担子。

越想心越痒，宋渝攸这手放在沈雨衡的肚子上，想摸又不敢摸。“我能……嗯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想和他亲切交流一番。”

沈雨衡不轻不重来了句“哦，那你叫它一声看他答不答应。”

宋渝攸“……”

“我不管！”宋渝攸躺在床上开始撒泼打滚“我就是要摸！呜呜呜呜呜呜！要摸！”

沈雨衡一手看着书，另一只手按住宋渝攸的脑袋不让这人滚到自己身上，头也不抬道“求我。”

“求你了～”宋渝攸能屈能伸，一个翻身趴过来，对着沈雨衡就搓着手卖萌“拜托拜托～好不好嘛。”

沈雨衡微微一笑“不好。”

屋外晚风吹起，勾起月色静好。屋内哭叫连篇，惊起一阵哀嚎。

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，染红的宋渝攸的双眼，浸润了床上的被套。

“你不爱我了。”宋渝攸哭着喊道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，你以前最疼我了。”

“有吗？”沈雨衡翻书的手一顿，抬头似在思考“我以前不是恶贯满盈、无恶不作吗？你不老和别人吐槽说我凶的要死骂人又狠，谁娶我谁倒八辈子血霉吗？”

“………”

这话宋渝攸想反驳，但却反驳不了。要是其他的句子也就算了，毕竟没被沈雨衡抓包，大可以说是别人乱嚼舌根添油加醋来污蔑他。

可这话他说的时候，好巧不巧被沈雨衡发现了。宋渝攸永远忘不掉他被沈雨衡抓包后，当着李佳以及满教室同学的面被迫痛骂自己！

良好的记忆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，翻起旧账来毫无卡顿，话语顺着就往下来“还说我变态、控制欲强、没有人情味。”

“性格那么强势以后肯定有家暴倾向，说不定会孤独终老终生无所依靠。”

“还说我———唔！”

沈雨衡话没说完就被宋渝攸一把捂住了嘴，此时宋渝攸低下透露，唯一能瞧见的半张脸上还带着羞恼“行了！别说了！”

沈雨衡乖乖闭嘴，扣住宋渝攸的手想要将人的手拽下来。可宋渝攸实在怕对方在蹦出什么‘黑历史’来，到时候他这一晚都不得安生。

“我是笨蛋，我承认了！我是冤种！”

宋渝攸是悔不当初，自己这嘴究竟是怎么长的！当初怎么就那么爱背后说人坏话呢！

关键是！他说坏话明明就背着沈雨衡说的啊，为什么对方什么都知道？难不成有内鬼？！

也不知是宋渝攸的脸上太藏不住事了，还是沈雨衡太过了解他。这个疑惑直接就被沈雨衡当场解答，没给宋渝攸片刻迟疑的功夫。

“你藏床底下的盒子里有个本子，我之前打扫卫生时看过，里面全是关于我的。”

此言一出，宋渝攸的脑子瞬间一热，死去的回忆开始疯狂出击。

“那本子记录的事可以从小学追溯到现在，精确到年月日星期几，白天还是晚上，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结尾你都有详细记录。”

“甚至还有后续，你都一一标注。”话说到这，沈雨衡不禁赞叹道“该说不说你这时间线梳理的还是不错的，我记得有件事你好像还做了思维导图？那图挺好的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明明是夸奖，但却让宋渝攸浑身的汗毛都颤栗起来。

一说到床底，宋渝攸就想起了另一件事。

沈雨衡喜欢他，这事宋渝攸很早就知道了。从幼儿园起这人就总会给自己送糖果，一直延续至今，直到那次吵架才断。

最开始收藏糖果纸的原因宋渝攸没想告诉沈雨衡，一开始是没想到沈雨衡会误会，后来则是不敢说。

但谎言嘛，迟早有被戳穿的那一天。

这事一直挂在宋渝攸心头不上不下，虽然沈雨衡说不再计较过去，可宋渝攸这心中却始终没底。

他太了解沈雨衡了，知道这人骨子里有多骄傲，眼中又有多容不得沙子。

宋渝攸可以选择一直逃避，不去问这个问题。毕竟沈雨衡都说了原谅他了，就那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也是可以的。但他又总想问个清楚，把问题彻底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