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北南提起孟重光时,特别注意观察温雪尘的神情变化,只期望他莫要在现在为难他们俩,到时候万一真的打起来,他连该帮谁都不晓得。
半晌后,温雪尘自袖间取出一本书卷来,翻出几页,慢悠悠道:“按黄历,今日是金匮黄道,宜嫁娶,不宜整戎伍。我只是来看看,知道行之还好,我便能安……你做什么!?”
曲驰从他身后笑道:“我看看今天是不是金匮黄道。”
温雪尘将那卷卷头上明明白白写着“胎产书”三字的书轴藏起,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:“……自然是的。”
曲驰也不与他争辩,柔声询问:“我们真的不去看一看他?”
“行之只要一切安好,我们又何须去搅扰他。”温雪尘慢慢用指尖捻着腕上的阴阳环,“况且孟重光与他在一处,一旦见了,起了口角冲突,岂不是令他难做。”
周北南松了一口气:“那……咱们回吧?”
说话间,曲驰又细心地注意到了周北南钢炼长枪尾端上的一样挂饰,好奇道:“北南,你不是从不爱这类挂件小物吗。”
周北南干咳一声,转过脸去:“觉得好看,随手买的。”
曲驰看他表情,便猜出了一二来,反问:“……是吗?”
周北南斩钉截铁道:“……自然是的。”
曲驰笑了。
他向来不习惯拆穿别人,于是,三人的身影安静地行于月光之下,一路缓步向应天川行去。
而在客栈楼顶,捧着碗筷的徐行之远远注视着三人,与他们同在一道月钩之下,同听着淅淅索索的海潮声,便觉得心中温软,好似什么烦恼都已不复存在。
作者有话要说: ——徐师兄把香囊交到周北南手上,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肢体接触。
送一首诗给徐师兄:
——我亦飘零久,十年来,深恩负尽,死生师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