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宰相严桧得知消息时,两路大军都已经开始拔营。
无奈之下,严桧也只得跟着一起向南“转进”,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京复命。
午时时分。
向南转进的两路朝廷大军,终于有了片刻的休整时间。
直到这时,宰相严桧也才终于有机会,和一路上疲于奔命的韩峻、刘求光二人私下交流。
简易的行军大帐内,三人各自落座,立马便有随行的仆从沏好热茶端上来。
三人一边品茶,一边简单的寒暄一番后,宰相严桧终于把话题引到正题上。
严桧道:“二位将军,你们今日这一撤兵,可是把本相架在火上烤了啊!”
一听这话,拿人手软的韩峻和刘求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。
对视一眼后,刘求光笑着解释道:“严相,不是我们想撤兵啊,实在是那霍无畏麾下的重甲骑兵来得太快了,完全没有给我们准备的时间;”
“严相你是不知道,那金人的拐子马和铁浮屠在战场上冲锋的势头,好些个三五年的老兵在面对重骑兵冲锋时,隔着几千步的距离都会被吓得尿裤子;”
“这几日来,我和韩将军麾下的将士们,与叛军郭子仪部连连血战,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;”
“而那南下襄阳的霍无畏,却是兵强马壮、士气正旺,若是我们不及时撤兵,一旦让霍家军断了后路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刘将军所言极是!”
这时,韩峻也开口道:“是啊,严相,撤兵非你、我所愿,实乃形势所迫啊!”
顿了顿,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:“要怪,就怪张世忠作战不利,镇北军以数倍兵力,又集中了三路平叛大军的火炮、弩箭,却迟迟未能攻克襄阳城,这才给了霍无畏率部驰援襄阳的机会!”
“没错!”
刘求光附和道:“襄阳之战失利,全都赖张世忠作战不利,要是他能尽早攻下襄阳城,即便是霍无畏率重骑兵驰援,又有何用?”
说着,刘求光又看了韩峻一眼,继续道:“严相,依我所见,你如实上奏皇上即可,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张世忠作战不利上;”
“我和韩将军,也会一并上书皇上,为严相提供佐证!”
嗯!
另一边,韩峻也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。
很显然,这二人应该是早已经商量好了,要把张世忠和镇北军当成是替罪羊,将自己从襄阳失利的败退中摘得干干净净。
随着霍无畏在襄阳合兵,无险可守的南唐朝廷和当今圣上,即便知道真相,恐怕也不敢降罪于韩峻和刘求光这两位手握大军的悍将。
这二人倒是摘干净了,可自己这个奉旨前来督战的宰相可就惨了啊!
严桧很清楚,自己若是就这么回临安复命,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,到底是革除官职回乡归养,还是就此下狱、草草了却余生就不得而知了。
对于习惯了权倾朝野,执掌天下的严桧而言,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突然,严桧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十年前的往事,一个疯狂的计划,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孕育。
既然自己放不下手中的权力,为何不能换个人当皇上?
十年前,是他严桧一手将本是大唐康王的陈璟扶上皇位的。
而今,又为何不能效仿当年,来一出“恭请皇上退位,拥立新帝登基”的戏码?
只要是拥兵十余万的韩峻和刘求光能听命于自己,那换个人当皇帝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。
一想到这儿,严桧的思路和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