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魁说话,就是好听。
果然还是做甲方爽啊!
苏苡安瞧着雪重楼修长似玉的手指拨弄着琴弦,谁能想到这么嫩的一双手,竟然还会武功。
练武之人的手都很粗糙,他一定是刻意保养过,起码每日都要敷珍珠粉,泡羊奶,才能拥有这双如羊脂玉一般细嫩,白得发光的手。
彼时,苏苡安好像穿梭了时空,看见他学艺之时的样子:
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,抱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箜篌,不停地弹,还有一个老嬷嬷拿着教鞭站一边,弹错一个音就要挨打,手都弹出血了,都不能停,还不能哭,必须要微笑。
真是好惨一男的。
“你小时候,一定过得很艰难吧?”
公主怎么会突然问这个?难道她看出什么异常了,想打探我的身世吗?
雪重楼心有波澜而面若平湖,语气轻飘飘,
“干我们这行的,都是童子功,儿时学艺,自然是要吃苦的。”
“你怎么干起这行的?”
“那一年,闹饥荒,父母卖了我,换了一袋小米。”这是雪重楼对外的凄惨身世,也是他自己的真实童年。
苏苡安丝毫也没有怀疑,饶有兴致地追问着,
“那你恨你的父母吗?”
雪重楼神态自若,语气淡然,好像在说旁人的故事,
“不,我感谢我的父母,给了我一副好皮囊,让我在那个小米比金子还贵的那一年,能值五斤小米,而不是和邻居家的孩子交换,变成盘中的一块肉。”
苏苡安恍然大悟,点点头,语气很真诚,
“怪不得二百万两银子老鸨子都不放人呢,原来,你这么值钱啊。
可惜,我认识你太晚了,若是我能早点遇上你,一定用十斤小米换你。”
雪重楼秋水剪瞳里漾着笑意,
“那我一定视贵人为主,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”
苏苡安也回之以微笑,“那等我有钱了,也开一家青楼,请你过去给我做主事怎么样?”
雪重楼从袍袖里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,认真道,
“以此为凭,无论何时何地,卿若有求,吾必应之。”
苏苡安接了过来,是一方白色的丝绸手帕,上面绣着雪花,还散发着檀香的清淡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