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菲苑的院门突然被人踹开。
陆正涵被外边的嘈杂声惊醒,披衣出去看看,却被苏采薇拉住。
“夫君,你要早起参加朝议,歇着吧,我去看看。”
他听见外边有姑娘的声音叫“大爷”,不理会她,风风火火地出去。
灯火通明,一个婆子摔在地上,边上是一床棉被和各种各样的吃食。
见此,陆正涵的周身迅速笼罩了阴霾。
这个婆子虽然面生,但必定是薇儿的人。
金婆子毕恭毕敬地跪着,心虚地低着头。
“大爷,金婆子抱着棉被和吃食从侧门鬼鬼祟祟地离府,被奴婢逮了个正着。”紫叶指着金婆子,“她定是奉了芳菲苑的命令,偷偷地去照顾耀哥儿。”
陆正涵不必问,也知道这仆妇定是奉了薇儿的命令去的。
他怒极地踹去一脚,把金婆子踹得摔滑出去。
金婆子一身的老骨头快要散架了,跪着爬过来,偷偷地觑一眼站在大爷后边的二夫人,战战兢兢道:“大爷,奴婢有错,但奴婢不是去找耀哥儿,而是……”
紫叶冷硬地打断她,“你可知道欺瞒大爷的下场?”
“奴婢怎敢欺瞒大爷?奴婢有一表侄,不久前从家乡来洛阳城做工谋生,但被恶人骗了所有银子,还被打得遍体鳞伤。”金婆子比方才冷静了不少,“他身无分文,没银子买药治伤,伤势越发严重。奴婢可怜他,前日送去几包药,今夜想着把自己盖的棉被和积攒的一些吃食送去,帮他渡过难关。”
“胡说!你明明是去找耀哥儿!”紫叶道,“大爷,白日里奴婢看见她出府,远远地看着耀哥儿。”
“大爷,奴婢的确奉了二夫人的吩咐,去看看耀哥儿,但只是看看而已。”金婆子义正辞严道,“这床棉被,这些吃食,是奴婢私心要帮表侄,但并非要送给耀哥儿。”
苏采薇上前两步,对紫叶道:“姐姐吩咐你时刻盯着芳菲苑,要抓我的错处,还是伺机冤枉我?”
紫叶隐隐觉得不对劲,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金婆子是芳菲苑的人,且半夜行事,鬼鬼祟祟,任何人看见了都会以为她要去照顾耀哥儿。”
“夫君,虽然我很心疼耀哥儿,但也知道夫君是为了耀哥儿好,我不能拖后腿。”苏采薇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,珍珠似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,“姐姐冤枉我不要紧,但求夫君相信我。”
“今夜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,跟大夫人无关。二夫人你一张嘴就攀扯大夫人,才是肆无忌惮地冤枉人。”紫叶恨恨道。
半夜闹了个大乌龙,又被吵醒,陆正涵又烦乱又躁狂,吩咐下人把金婆子拖下去,杖二十,逐出府去。
紫叶回到春芜苑,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予大夫人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