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,他的满腔怒火更是无处发泄。
却陡然握住她的手腕,“你回府已有数日,还口口声声地叫我‘陆大人’,你就这么怨我、恨我吗?”
怨他三年前不曾查过,就认定她是毒害耀儿的凶手。
恨他把她送去乡下庄子,三年间不闻不问,让她遭受了那么多欺辱、虐打。
可是,明明是她毒害耀儿在先,她有何道理怨恨他?
“陆大人说笑了,一介庶人没资格怨恨。”
沈昭宁清澈的眼眸越发的冷漠,好似说的是不相干的人的事,“我有自知之明,在陆家要谨小慎微,要逆来顺受,就算受了委屈、伤害,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又把他噎住了。
正因为说的都是事实,他无法辩驳。
他沉郁地眯眼,粗暴地甩开她的手,“想翻旧账是不是?若非我娶你进府,你在教坊司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吗?”
沈昭宁被他甩得差点摔跌在地上,可见他使了多大的力气。
她缓缓掀起衣袖,眼里迫出寒凉的嘲弄,“陆大人说的‘安然无恙’,是这样的吗?”
陆正涵的目光触及到她手臂密密麻麻的旧伤,慌急地挪开,好似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。
想说点什么,但嘴巴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,怎么也张不开。
静默半瞬,他终于开了口,“但是你不能否认,陆家主母的身份比教坊司任人践踏的奴籍好太多。我娶你,你要感恩……”
“呵!”
沈昭宁忍不住笑了一声,细软的声音浸透着一抹苍凉,“我谢陆大人拯救我于水火之中,谢陆大人把我推进水深火热里。”
陆正涵勃然大怒,“你几个意思?”
“这五年来,我在陆家、在庄子的每一日,难道不是水深火热吗?”
“所以,你后悔嫁给我,怨怪我娶你进府,是不是?”
“已经这样了,不重要了……”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,沈昭宁猛地咳起来。
他不顾她咳得身躯打颤,狂怒地攫住她,“我娶你,救了你,你非但不感恩,竟然还怨恨我。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嫁?”
她闭了闭眼,睁开时,瞳眸闪着水盈盈的泪光,“感恩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