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正涵听着咳声更烦躁了,把自己的汗巾递过去。
她用衣袖擦嘴,“不必了。”
他的心胸陡然掠起一股无名的怒火,把汗巾扔在她身上。
终于,她止住了咳嗽,胸口舒畅了一些,只是咽喉又干又痒又疼。
陆正涵本是不想管她的死活,但终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,看见汗巾被她放在一旁,眼里染了三分怒意。
沈昭宁接了茶水,喝了之后淡漠地把茶杯还回去。
“母亲年纪大了,时有病痛,你回府侍疾,帮薇儿分担一点。”他压着怒气说道,“薇儿要照顾耀儿和瑶瑶,还要打理府里庶务,无瑕照顾母亲。”
“我是戴罪的庶人,心肠歹毒,没资格伺候老夫人。再者我咳疾难愈,只怕会过了病气给老夫人。”
她声音细软,听着有几分真心实意,却字字句句都是冷漠的拒绝。
陆正涵拿起一只茶杯,满面怒容地扔过去。
正中她的胸口。
“当年你毒害耀儿,我没有休你,只是罚你到庄子赎罪,对你已是仁至义尽。今日你跟我摆什么臭脸?你有什么资格拒绝?!”
“我亲自来接你已经是给你脸面,不愿意回府就滚回庄子自生自灭!”
沈昭宁捂着剧痛的胸口,一呼吸就更痛了,“既是如此,我回庄子便是。”
只是罚你到庄子赎罪?
三年前,他不曾彻查就认定她毒害耀哥儿,这样的“仁至义尽”,她不需要。
脸面?
在陆家的那两年,他无数次欺辱她,何曾给过她脸面?
“不许停车!”
陆正涵冷厉地拍案,“你要回去就跳下去!”
她颤颤巍巍地起身,掀起车帘往外走。
车夫不敢停车,若大夫人当真跳下去,即便不死也要断手断脚。
沈昭宁疼得额头渗出汗珠,心里除了冷笑,激不起半分情绪。
毕竟那两年,她早就被他伤得体无完肤。
她闭上双眼,马车疾奔,凛冽的寒风从苍凉的眉眼刮过。
深深地呼吸,奋力地跳下去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