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和日丽的冬日午后,天色稍暖,小镇上一片宁静,只有偶尔由远处传来的船夫摇橹声和孩童的嬉戏声。
镇上的绣坊内,一匹匹色彩斑斓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暖阳落在布匹上,勾勒出一点又一点的小光圈。
空气中似乎可以看见灰尘的踪迹,透明的光照之下,灰尘浮动的踪迹都清晰可见。
这个时候来店里的人不多,多半只是顺路路过,探头探脑和屋内的江芙打个招呼。
他们都是店里的老顾客,家里有喜事便来和江芙要两匹布定制点东西。
江芙赚得不多,但是也愿意一起,和邻居做好关系她并无其他怨言,多一个朋友也算多一条路,更何况她喜欢整座小镇上的人。
江芙披着麻布外套,衣服厚实且笨重,把暖度都压在身上,她暖和得直感慨,最后舒服得闭上眼感慨叹口气。
太暖和了,虽然行动会有些不便,但无奈保暖,她也不需要怎么打扮自己。
小春他们都先乖乖回院子去了,最近节日多,下馆子的人也不少,小春给自己找了零工,说是赚点零用给他们吃好肉,江芙心疼她太忙,叫她好好休息,小春却偏偏不听。
小春说什么都要给自己找活做,江芙让她来绣楼帮忙,小春一下脸红,连连摆手:
“不行,不行,我不适合这种细活,我嘛,还是做习惯粗活了!”
绣楼的事情零散,针线活也讲究细心,小春以前就不太爱做,后来跟着萧风杨练武,就愈发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做针线活。
她喜欢那种潇洒自如的活动,针线活太密了,她头疼得不行。
小春意已决,江芙没难为她,索性放她自己去做,只要按时回家便好,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惹坏事,最后几天见不着人影,把她们几个人吓得不行。
小春火速答应。
江芙此时耐心坐在板凳上看新绣花,她打算试一试新花样,便照着图纸试着临摹。
江芙做得认真,脸都要贴在布料上,彩色的花在她面前放大,变得立体,江芙似乎置身于花海中。
要参赛就不能单单满足于现状,江芙对自己要求高,逼着自己翻完之前绣娘的笔记。
这笔记出处可有来头,是江南水乡最出名的绣夫人写的,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借到手上,江芙发誓一定要读清。
她正在学着呢,眼睛微微闭上,眉头一皱,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“川”字,她所有精力都聚焦在眼前的那一点。
绣花,就是要讲究花瓣的飘逸,花瓣随风而动的飘逸感让她不得不放轻动作。
江芙抿着嘴唇,脊背往下压,发丝没被挽住,因她这一下顺着面孔往下掉,江芙被头发丝迷了眼睛,却舍不得松手捞碎发。
她怔住一下,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,小木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生生夺走江芙的目光。
门外,李知府与张员外竟不请自来,他们步子轻佻,大咧咧踏进了绣坊的大门。
两人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,门也不敲,礼仪都抛在脑后,脸上的笑容似乎在说,他们仿佛已经胜券在握。
江芙被这一遭打断思路,手上动作一挑,针尖猝不及防扎在指尖,江芙看见血珠往外沁。
小小的一颗,圆润又鲜红,江芙莫宁起了一肚子火,她腾出另一只手把垫在膝盖上的布料摆好,随手用帕子擦了擦指头,站起身来面对前方。
一见二人,江芙心中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燃起。
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:“二位大人今日到访,不知所为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