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随安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,眼皮沉的厉害,恍惚见看到了江芙的脸,她朝自己笑着,却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他想喊她的名字,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,也说不了话,喉咙干的要死。
最后,那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叫着,他辗转醒来,好不容易才听清那是沈复的声音。
沈随安缓缓睁开眼睛,一瞬间竟不适应周围白亮的颜色,又赶紧闭上了眼。
祁亲王见他醒了,忙朝身后的郎中道:“快来,他醒了,赶紧瞧瞧!”
沈随安听到了祁亲王的声音,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,眨了眨眼,尽力适应了周围,这才睁开眼,便看见祁亲王正低头看着自己,脸上满是关切。
旁边站着的事沈复,他此时眼中竟然存了一丝眼泪,若是平时倒是不易察觉,只因为一旁的药水将泪光反射成光亮,才叫他看清楚。
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沈复流泪。
郎中上前抓着他的手臂,搭在手腕的脉搏上:“回王爷的话,将军身体已在慢慢恢复,他受的皮外伤居多,恢复的好不出一个月便可下床了。”
祁亲王听见如此,这才彻底放了心:“你终于舍得醒了?”
沈随安虚弱瞧了他一眼,无奈轻笑了一声,有气无力道:“你怎么来了…”
祁亲王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复,道:“沈复去王宫叫我,若是本王不来,你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。我是怎么嘱咐你的?不是说叫你活着吗?怎么差点死了。”
沈随安听着他的话只是闷声笑了一下,也无力与他争辩。此时门外端着药水进来的医师将药水递给沈复。
他顺势接过,拿起勺子,半跪在地上舀了一勺,吹了吹才送到他嘴边。
沈随安艰难的张开嘴,一口一口的喝着。这时嗓子才被润了润,暖流直通肠胃,终于好受了一些。
一旁的郎中看着沈随醒来,不禁看着摆了一桌的药草,感叹一声道:“多亏了这些名药,若没有这些,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行的如此之快。”
他听见此言,正巧将那药喝了个精光,只觉得浑身舒畅许多,抬眼看着祁亲王,回想起了什么,急切道:“多谢王爷了。不过此地不宜久留,敌军不知何时便能派查到此处来,太危险。王爷还是早日回王宫比较好。”
祁亲王听着他感谢自己,一愣,如今也不能告知他其实这些药材是江芙用尽自身财产才换来的,只能假装应下来。
“你身体都这样了我怎么放心走?这地方危险又如何,你一个半死不活之人都能在此,我倒是不能在此了!”
沈随安听他说了一通,正色肃穆道:“我知王爷仗义,但现下两军交战,正是纠缠火热之际,我贱命一条死便死了。若是您在这出了意外,我可能还要被诛九族。”
祁亲王不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调侃,也明白这人嘴硬就是想让自己走。可他说的有一点却不错,自己身为王爷长期待在此地怕是会引起祸端。
他这才起身,要这郎中留在此地照顾,什么时候痊愈了便可回去。家中一切他来打点,让郎中放宽心医治。
又转头叮嘱了沈复几句,沈随安见他如此,不禁嗤笑一声:“怎么现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?”
祁亲王听着他孱弱的气息,便道:“你莫要再说了,我真怕你现在断了气。好了,我便先走了,过几日再来。你好好养伤。”
说完转身出了营帐,自己一路骑马回了封地。
沈随安见他出去,才将沈复叫来。他随趴在床上,现下精神却比方才好了许多。只见他沉思片刻,将前因后果统统理顺一边才道:“如今局势,且先将我醒来的消息压下来。对外称我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便是。
这军营中有朝廷的人,便让他们回去告知皇帝此消息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