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钱哥没喝酒也犯浑,喝了这杯茶就睡去吧,上半夜不用你值守。”
钱大通摸掉自己大胡子上水渍,尴尬一笑道:
“我这不是看这儿没有外人,闲聊问问嘛,不然圣上为啥放着清誉有加的徐阁老不用,非要换掉他呢?”
“那不是我们操心的事,我们只是听命行事,行了都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。”
唐辰也没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一眼。
阁老府中。
书房内。
老大人还在看着白日收到的那两封信,上面的每一个字的笔画用力是否正确他都研究了个透彻,可里面出现的唯一一个名字,却让他看不透:
“只查到这个陈辰在福王别院里出现过,抗旨被抓进了诏狱,再后又被接进了福王别院,之后的行踪就查不到了?”
老仆躬身应“是。”
“他为什么抗旨,知道吗?”老大人抬头纹折叠的几乎能夹死苍蝇。
抬头纹与之不遑多让的老仆,又深深皱了一下抬头纹:
“皇上发的中旨,具体什么内容不得而知,颁旨的是太子,当时太子还没念完,那人就直接拒接了。
然后太子一气之下,将其抓进了诏狱。”
“太子亲自颁旨,他都敢拒接,此人的性子狂傲?还是故意如此作为,意图吸引皇上的注意力?”
念叨了一句,老大人自己就摇了摇头,否定道:
“不是,年节休沐时,福王曾献过一册,里面记述了一套生钱之法,皇上为此召开了一个小朝会。
当时老夫就看出那个册子非福王所作,如今看来那套生财之法,便是此人所写。
能想出那样层层环扣法子的人,心思缜密才对,不会凭性情做事。
按理说,只一册已经吸引到皇上的注意,那又为何抗旨呢?”
老仆没任何回应,老大人也不指望他回答,而是继续说道:
“还有这两封信,陈家托萧次辅送来这封信又是何意?苦肉计?还是双簧戏?”
老大人如同老和尚念经般,理了一遍已知信息。
烛火爆了一个灯花,映衬着他的眼眸猛地一亮。
当即沉声吩咐,道:“明日派人分别守在福王别院,陈适梅府上,还有一品楼,这三个地方。”
老仆愣了一下,试探着说道:“老爷让人盯着这三个地方,是猜到此子要借大朝会生事?”
老大人冷哼一声,“哼,明日朝堂定然会很热闹,就是不知是哪一方先跳出来。
此子年岁不大,却敢插手朝堂纷争,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。
既然陈适梅不要这个儿子了,那本相就送他一副棺材。”
烛台上烛火忽然大跳了一下,光影晃动间,老大人背后的影子变得张牙舞爪,仿若恶龙在仰天咆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