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刻意识到,来人身份非同小可。
当下脚步旋踵,快速向前院奔跑过去,别被那些眼皮子浅的门子怠慢了。
“去,去,下面站着去,拜帖已经给你递进去了,就别在门口站着,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,求官办事的去角门,这广亮大门的门槛,也是你能随便跨的?”
汤显祖颇为愤怒地瞪了眼前门子一眼,狗眼看人低的门子将他当做了上门求官的那帮庸才。
别说奉上茶水了,就是连个凳子都不给他,就那么任他站在大太阳底暴晒下。
得亏如今开春了,太阳照在身上有了些暖意,换做几天前非冻死不可。
可呼呼不停地小北风,吹在身上还是让人感觉到冷。
“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宰相门前七品官,这还没当宰相呢,门前的门子就敢对我这个六品官呼来喝去了。”
汤显祖愤怒之后,重重叹了一口气,“罢了,仆人如此,可见我这位陈兄,这些年的性情必然也是变了,今日留书一封,他愿意听便听,不愿意听便罢了。”
说着,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,交给那门子,吩咐一声,“将这封信,交给我陈兄,老夫还有要事,便不等他了。”
话说完,也懒得再看那门子的嘴脸,汤显祖转身就走。
他今天还要去探望好友孙山,只是托人打听,有的说关在刑部大牢,有的说关在诏狱,还有的说关在了东城所,众说纷纭竟谁也不知道堂堂一个苏丘知府关在那里?
更让他揪心的是,他听那些人传孙山疯了。
昨日见到孙嵋侄女时,光顾着跟那个少年说话了,忘了问孙山具体情况,现在又不知那个少年将孙嵋带去了哪里,去东城所打听,东城所竟然说没有这个人。
可他昨日明明看到那少年身上的东城所腰牌,不光是他,其他那三个人一身的禁卫军装扮,也不是随意作伪的。
可一夜过去,这么几个大活人,竟像凭空蒸发了般,没有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。
偌大的京城,这让他向何处找人去?
陈适梅出来后,只看到一封信,着实有些傻眼,可人已经消失无踪,他也只能苦笑一下,接过信,捋着胡子回书房而去。
在回屋的路上,他已经拆开信阅览起来。
只是信读到一半,他猛地驻足在当场,拿着信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“这,怎么可能?”
陈适梅陈大人的长须如同遭遇狂风的瀑布,抖落个不停。
“那个逆子怎么会和汤显祖认识?他要保孙山?他一个连一场科考都没考过的白丁,如何敢大言不惭的要保下四品的苏丘知府?”
踱两下步,他又停下来,摇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