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笙和自己的兄长都在说些什么?
她怎么有些听不懂?
她跟傅笙之间难道不是利益互换的结合吗?
往后若是傅笙遇到心悦之人,她是随时都可以放傅笙离开公主府的。
可是,皇兄现在却说希望他们白头偕老,子孙满堂,而傅笙竟然说会跟她夫妻琴瑟和鸣,白头偕老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
崔莯有些不解地转眸望向自己的皇兄,犹豫片刻之后才低声道:“皇兄,您这是何意?”
崔永策笑着说:“为兄自然是希望你能觅得良人,一生欢喜了。莯莯,傅笙乃是为兄从很多年前就给你选定的驸马,一直都精心培养,只为了有朝一日,他能站在你的身边护着你,疼爱你,给你幸福,奈何你当初跑到了大庆去。不过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,如今你们二人成婚,便也算是回归正轨,往后你们夫妻二人便好生过日子吧!”
“精心培养的驸马?”
崔莯觉得自己真的是对自己的兄长认知太少了。
兄长竟然还能从许多年前就已经为她精心培养驸马了,这简直是让她难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,现在她已经有些不能直视傅笙了。
“对,就是精心培养的驸马。”
崔永策笑着说:“朕的妹妹乃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姑娘,所嫁之人,自然也得是精心培养的良人才行,你不必有任何负担,朕培养傅笙之前就已经明确告诉过他,往后他的使命便是做好一个称职的驸马,呵护和宠爱朕的妹妹,你只管好生与他相处便是,他总归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崔莯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。
原本傅笙对她来说,就只是一个有着夫妻名义的合作伙伴,而现在自己却变成了傅笙一辈子的任务对象,这可就让人头大了。
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任何人再牵扯感情问题了。
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爱一个人了。
或者说,她已经不敢轻易地为谁而动心了。
回到公主府之后,崔莯一脸复杂地望向傅笙,犹豫片刻之后,低声道:“有些话,本宫觉得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才行。本宫已经有了心悦之人,即便我们分开了,本宫也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,会跟你成婚,只是因为本宫腹中的孩子需要父亲,这点希望你能明白。本宫知道你对本宫也没有男女之情,有的只是任务,所以希望你不要对本宫有过多期待。虽然你的身上有着驸马的头衔,但只要你有心悦之人,本宫便会成全你,甚至为你保驾护航,不让任何人用你曾为驸马之事造谣生事……”
“公主……”
傅笙抬眸,十分认真地望着崔莯,低声道:“属下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了。”
崔莯被傅笙充满了攻击性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,急忙转开了视线,手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,瞬间闭嘴了,然后就听见傅笙声音很低很低地在她面前说:“属下心悦之人便是公主,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开始喜欢了,公主或许觉得不可思议,但这确实是事实。从属下得知自己闯过所有的难关,有机会成为公主的驸马的那一刻,属下便满心欢喜,只是后来……公主离开了崔玉国。”
说到这里,傅笙神色微微一闪,一脸复杂地说:“当时属下内心十分痛苦,以为再也不能跟公主喜结连理了,可谁知公主又回到了崔玉国,还跟小苏大人和离了。您是不知道在得知属下能跟公主成婚之时,属下有多欢喜。公主,往后属下会将公主腹中的孩子视若己出,会尽到一个称职的父亲该尽到的责任,也希望公主殿下莫要躲着属下,就算不给属下一个成为您名正言顺的丈夫的机会,也请不要连名义上的驸马头衔也给属下剥夺了。”
崔莯不敢对上傅笙的视线,她垂下了眼帘,半晌之后才低声道:“傅笙,本宫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谈情说爱,你若是不喜欢本宫,跟本宫在一起只是利益互换,本宫便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,但你若是心悦本宫,这让本宫如何是好?”
“属下不要公主任何回应。”
傅笙认真道:“只要公主让属下守在公主身边即可。您已经跟属下成婚了,整个环玉城都知道属下乃是公主的驸马,您刚跟小苏大人和离不久,跟属下的婚事也刚办不久,您怀有身孕之事,此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
崔莯自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的,闻言沉默了半晌之后,才低声道:“傅笙,或许本宫这辈子都不会接受你,即便是这样,你也要留在本宫身边吗?”
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了。
她爱过,太痛了,便不想再碰了。
她感受得到傅笙的情真意切,但是她以前从未见过傅笙,真的不知道这人为何会爱上她,可是爱情本身就是一件违背本性和奇妙的事情。
也许有的人见了一面,便永远无法忘记。
而有的人相处一生,也不过是相敬如宾。
根本说不清楚。
傅笙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属下自从爱上公主之后,唯一的心愿便是守在公主身边,您不爱属下不要紧,只要属下能一直待在公主身边,就够了。何况,如今属下还是公主名义上的驸马,属下已经十分知足了。”
崔莯一脸复杂,半晌之后,才低声道:“傅笙,本宫会继续留你在公主府,但是你要明白,本宫不会爱你。往后无论如何,都是你自己的选择,希望你不要因此跟本宫产生矛盾。”
争吵让人厌恶,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触碰了。
面目可憎的样子,她不想再展现给任何人,她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就应该是心平气和的,生下自己的孩子,然后培养孩子长大成人,这就足够了。
傅笙道“公主放心,属下永远都不会跟公主产生任何矛盾,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下自己的选择,无论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,都是属下自己选择的,怨不得旁人。”
崔莯没想到傅笙会这般干脆。
抿了抿唇之后,她轻轻地点头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话音刚落之后,她又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,有些难为情地说:“为了本宫腹中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出生,往后还需要你留在本宫屋内歇息。”
原本前几日他们待在一个房间内,两人一人睡床榻,一人睡软榻,中间隔着厚重的帷幔,崔莯便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之处,但是自从知道傅笙心悦自己之后,她便觉得两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十分别扭。
但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,又不想让人觉得他们夫妻不睦,便也只能再将傅笙留在屋内过夜了。
傅笙微微一笑,眸色柔和地说:“这是属下的荣幸。”
崔莯抿了抿唇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傅笙的感情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枷锁,却又不能推开,若是她提前知道傅笙心悦她的话,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傅笙成婚的。
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行。
但是很显然,这是皇兄精心准备的,因为皇兄希望她能够重获新生,重新接受一个对自己好,宠爱自己之人,和和美美地过完后半生。
傅笙道:“公主,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,属下对公主的心意是一直都有的,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完全不必顾及属下。属下虽然心悦公主,但这份喜欢并不会成为束缚公主殿下的枷锁,希望公主殿下莫要在意。”
这如何能不在意?
除非是没心没肺之人。
崔莯觉得自己算不上是一个绝好之人,但也不是坏人,在得知一个心悦自己之人待在自己的身边,还是以自己丈夫的名义,这真的让她无所适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