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叔见到他急忙迎上来,一脸焦急地说道:“公子,您莫要伤心,莫要太过生气,小姐让老奴前来候着你,告诉你不要太过于责怪夫人,此事谁都不想遇到的,冷静一点。”
苏元骁心止不住地往下沉。
“夫人怎么了?”
苏元骁虽然心中隐隐有猜测,但是没有确定是什么事,他还是心存侥幸。
孟叔闻言愣了一下,疑惑地望向方志,见方志低垂着脑袋不说话,便明白方志这是还没告诉公子真相呢!
孟叔轻叹了一声之后,低声说道:“夫人早些时候跟院中的丫鬟们堆雪人,不慎摔跤,将……孩子给摔没了。”
苏元骁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,仿佛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。
整个人呆愣住,半晌回不过神来,脸色瞬间煞白。
孟叔于心不忍,压低了声音说:“公子,粉黛说孩子虽然没了,但是夫人并没有大碍,只要好生将养着,再过一两年便又能再孕育子嗣了,还请公子莫要太难过。”
“孩子……孩子摔没了?”
苏元骁喃喃道,呆滞地转眸望向孟叔,扯着嘴角牵强地笑了一声:“孟叔,这个玩笑不好笑。”
“公子,老奴没有开玩笑。”
孟叔满眼心疼。
苏元骁拔腿就往自己的院子跑,好几次都差点摔倒,将路边的许多小花盆都给撞飞了,孟叔看着都觉得疼,抬手揉了揉额头,低声说道:“让人打扫干净,我跟着去看看。”
“是,管家。”
方志点头,赶紧招呼人来将苏元骁撞飞的花盆处理好。
苏元骁一路跑到院中,猛地推开门,坐在床边守着崔莯的苏元娇瞬间扭头望向门口,见自己哥哥一脸煞白,向来挺拔的身姿弯曲着,摇摇欲坠,心口又是一痛。
“哥哥……”
苏元娇站起身来,稍稍后退了几步,将位置留给哥哥。
苏元骁腿软得差点走不动路。
他第一次觉得从房门口到床边的距离竟然这样远,远到他寸步难行,每走一步心口就更痛一分,知道他一步一步脑袋发昏地走到床榻边,望着崔莯惨白的面容,平静地躺在床上的模样,他才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软“砰”地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“哥哥!”
苏元娇瞳孔猛地紧缩,扑上去要将苏元骁扶起来。
苏元骁紧咬着牙关,眼眶猩红地摇头道:“出去!娇娇,你出去!”
“哥哥……”
苏元娇不放心地叫了一声,苏元骁突然用力甩开了苏元娇的手,痛苦道:“娇娇,你出去,哥哥没事,哥哥不会有事。”
苏元娇从未见过哥哥这般痛苦难忍的模样,瞬间眼睛便红了。
她咬了咬唇,最后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,乖乖地退了房间。
刚将门关上,苏元娇便听见哥哥压制不住的哭声传来。
“小姐……”
粉黛上前一步,将手中的一个白玉瓶子递给苏元娇,低声说道:“小姐,这是奴婢刚刚特地为少夫人做的药丸,对少夫人有好处,你稍后交给公子吧!药材奴婢已经配好交给方志了,奴婢还有事情要忙,就不在这里守着了。”
左右崔莯也没有大碍了。
粉黛就没必要一直守着。
何况,江府离丞相府就隔着一条路,要过来也就半刻钟的事情。
“好,你回去忙吧!”
苏元娇点点头,将瓶子收下了。
崔莯一直昏迷着,一直到晚上都没醒过来,吴桂山前来看过,给出的说法是:“少夫人亏了气血,又遭了一番罪,才一时没醒过来。不必担心,明日便该醒来了。”
苏元娇听着,放心了些,望着一整日滴水未进的哥哥,低声劝道:“哥哥,你多少吃点东西吧?明日嫂子就会醒过来了。”
“娇娇,我没事,你不要担心,时辰不早了,你且回去歇息吧!莫要让阿昀久等了。”
江卓昀跟娇娇夫妻感情极深,这些时日几乎形影不离,就在今日都派人前来询过过几次了,每次都是娇娇不放心,一直在这里守着。
但是夜深了,娇娇也该回去歇息了。
苏元娇轻叹了一声,将自己哥哥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脸色那么差了,便低声说道:“那你先吃点东西,我看你吃了便走。”
苏元骁是真的没胃口,但对上妹妹心疼担忧的眼神,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。
轻叹了一声,他说:“好,我多少吃点,吃完你便回去歇息吧!”
这一整日,娘亲都没有过来看一眼,苏元骁问了方志,才知道母亲早些时候被气晕过去了。
心疼之余,他去看了一眼,母亲却紧闭房门,不放他进去。
为此,苏元骁心头也是难受得很。
一碗饭吃完,苏元骁放下了碗筷,抬眸望向了苏元娇。
苏元娇明白哥哥的意思,站起身来,犹豫片刻之后,还是低声提醒了一句:“哥哥,今日之事,娘亲气坏了,对嫂子十分不满。生出了要给你纳妾的心思,你心中有个底吧!该怎么做,你跟娘亲说清楚。”
她毕竟只是妹妹,又是嫁出去的姑娘,娘家哥哥的院中事轮不到她插手。
她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一句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苏元骁愣了一下,有些无奈地扶额道:“这些事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