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长大概也猜到赫连夜并非他自己的儿子,对这个儿子便一直不上心。
在府中宠爱庶子,打压嫡子,让他的儿子受尽委屈。
后来上了战场,更是被险恶的江卓昀杀害了。
这让他如何能忍?
他恨不得现在杀了江卓昀,然后返回都城,也将他的大哥杀了给自己的儿子陪葬!
拓跋休眼底的眸光忽然就冷了,淡声提醒道:“赫连将军,本王只是在提醒你,祸从口出。虽说今日带兵之人是你,但在后方可以操控兵权和粮草的人是你的兄长。若是让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,只怕是对咱们没什么好处。”
一说到这个,赫连袭就更生气了。
他自幼便比兄长聪慧,又武艺高强,明明他才是赫连一族最杰出的孩子。
本该由他继承赫连一族。
可就因为他不是长子,即便他跟兄长一母同胞,即便兄长资质平平,就因为占了一个长字,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,霸占本该属于他的女人。
这让他如何不恨?
赫连袭冷笑着说道:“王爷,您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!”
“放心吧!本王不会忘的。”
拓跋休展颜笑了:“只要将军不忘,本王便不会忘。”
赫连袭脸色这才好看了些。
战事歇了。
两军都在修整。
江卓昀望着满城面带疲倦,精神萎靡的士兵,紧紧地皱着眉头。
他们现在的局势是真的很不好。
粮草已经快被消耗光了,士兵们从来到东疆抗战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半,死伤无数,现在活下来的人不足五万。
东夏士兵粗略算一下,少说也有六万人。
且他们身后便是东夏腹地,粮草并不会紧缺。
他们若是不快速结束战斗,只怕是真的会将所有士兵断送在此处。
熊晨和花灿都是江卓昀一手培养的人,心是向着江卓昀的,两人晚上约好了来寻江卓昀。
花灿眸光冷幽幽的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主子,现在军心不稳,咱们对朝廷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猜测。若是实在不行,不若咱们潜回京都,割了那狗皇帝的脑袋,占据皇宫,再支援东疆。”
熊晨眼底也一片阴郁:“属下觉得老二说得有道理。主子,皇帝不仁,便不能怪咱们不义,咱们在前方抵御外敌,他在后方拖咱们后腿便罢了,竟还想将咱们拖死在此处。让咱们跟东夏拼个你死我活,难道他就能坐收渔利之利了吗?实在是愚蠢!”
且不说跟他们大庆有联姻关系的北凌,便是齐月国和周边的一些小国家都对大庆虎视眈眈,就等着大庆倾倒,然后一拥而上分一杯羹呢!
萧云钊莫不是当真以为他们主子没了。
他就能稳坐高台了吗?
实在是可笑至极!
“此事还没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,该寻的仇,我不会忘。但现在咱们最该做的,便是怎么带领着士兵们战胜东夏,回到京都城。”
想要杀萧云钊,办法千百种。
但是杀了萧云钊之后引发的后果,不是他想看到的。
江卓昀虽然没有多少忧国忧民的心思,但也没兴趣拉着这么多人的性命为自己做垫脚石。
花灿抿了抿唇,沉默了半晌之后,从袖口中掏出一份密信,交给江卓昀:“主子,这有一封书信,是属下今日回帐篷时看到的。检查过了,并没有任何毒素,您请过目。”
“……”
江卓昀有些纳闷。
不知对方为何不直接将信给他,而是给了花灿,再通过花灿交给他。
信封上没有署名。
不知是何人送来的。
但是对方竟然能在高手云集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花灿送信,且不被花灿发现,实力不容小觑,这让江卓昀瞬间提高了警惕。
信封打开,里面的纸张薄薄的。
江卓昀抽出来,打开一看,竟然是凌逐写给他的。
见字如朕。
许久未见,将军安好。
大庆局势,东疆战局,已呈败像;
朕本不愿参与,奈何皇后挂念,托朕问候,承以书信想通。
如有需要,朕可酌情相帮,以圆皇后忧令妻之心。
“……”
看完信之后,江卓昀陷入沉思。
抬眸望向花灿:“对方可有留下什么痕迹?”
“没有,对方武艺高强,与属下对上,不知输赢。”
花灿摇头,同样皱着眉头。
凌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表示出可以帮忙的意思。
江卓昀可不傻傻的认为凌逐真的是因为萧楚柔而出手相帮。
只是不知凌逐究竟想在他这里图谋什么。
“将军,武将军求见!”
帐篷外传来守门士兵的声音。
江卓昀将信件装进信封中,递给花灿,淡声道:“拿回去烧了。”
花灿点头,接过信便塞进了袖口中。
江卓昀这才扬声道:“进来!”
武睦踏进帐篷,看见花灿和熊晨都在,眼眸闪了闪,抬脚上前,抱拳行礼道:“末将参见大将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