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玹正准备上软轿,听她一叫就又不动了。
“拿着。”她将一个暖炉塞进方玹手里,又拍了拍他的手背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当晚,隐墨居里,方玹躺在床上,望着那个暖炉出神。
在他还很小的时候,父母早亡,兄长去世,众人皆道他命硬克亲,因此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,直到他八岁那年,他一个人面对着残羹冷炙过生辰,四面寒风吹过,冷的他收紧了身上单薄、满是补丁的衣裳。
离隐墨居不远的地方,醉阑轩的池中亭,一个少女正在月下起舞,舞姿轻巧灵动,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,娇躯随之旋转,玉手低于颔下,纤足轻点,衣决飘飘,宛若凌波仙子。
舞低杨柳楼心月,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,长愁罗袜凌波去。
方玹盯着她竟是看出了神。
谁知那少女跳完舞竟发现了他,讶异的得知府里居然有公子生活生辰过得如此凄惨后,还回自己院子里取了一盘桂花糕陪他过生辰,见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却不说,就把自己的披风裹在了他身上。
本以为幸福只是一时,过了今夜便什么都没了。谁料方添锦第二日又给他拨了一批下人,他的日子这才好过一些。
也就是那时起他在心里发誓,以后一定要努力读书、做个高官,这样才能保护好阿姊。
夜里,方添锦躺在床上转辗反侧。
小公主燕思画,自出生便患了脑疾,直到五岁还不会说话,这件事是东郡皇宫的秘密,也是不可言说的禁忌。
直到几年后有一高人出现,竟只拿一只小奶猫便治好了燕思画的病,更稀奇的是他居然拒绝了所有的赏赐,只留下了一句话“此非脑疾,而是心疾。”
此非脑疾,而是心疾。
这句话被当时爱逛窑子的方添锦记得很牢。
方添锦坐了起来,对着屋外喊道“洛冬!”
“小姐?”
“你过来,我交代你一件事。”
等到洛冬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,她才安心的躺下闭上眼,从明天开始,她就是顾渝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