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后传来脚步声,纪徊猝然抬头,有人细长的手指尖夹着同样细长的高脚杯,由远及近,说了一句,“你们这样闹,真是不给AL面子。”
纪徊一怔,看着来人。
“温樾。”纪徊啧了一声,“你为什么跟宁绯——”
“是我主动要求的。”温樾叹了口气,将酒杯递过去,浅色香槟液面轻晃,“是我找不到女伴,正好因努斯帮宁绯订了酒店,我和她偶遇到,我突发奇想喊她来的。”
纪徊嗓子干哑,“不是宁绯……”主动勾引温樾。
“哈哈。”温樾说,“宁绯甚至都不提前知道这里会有晚宴,如何能想到攀上我?纪徊,你别不讲道理,低头认个错。”
纪徊感觉大脑被人嗡的当头一棒。
他太愤怒了以至于忘记了要用逻辑去思考。
纪徊再去看宁绯的时候,宁绯已经哆嗦着朝温樾走,主动扬起颤抖的手臂,“给……我一杯。”
温樾说,“你能喝吗?”
“我得……喝了冷静……”宁绯红着眼睛摇着头说,“我不,我不想现在这样,我好丢人……不是我本意……”
温樾低叹一声,香槟杯塞入她手中,故意说,“要我给你吸管吗?”
“你……混账。”宁绯说话都哽咽,她只要一应激,就容易呼吸性碱中毒。不了解这些的人甚至会觉得这一切很好笑,还老爱玩抑郁症焦虑症的梗,只有真正有相关疾病的人才知其中的难捱。
纪徊看在眼里,拧着眉毛,表情复杂。
宁绯一咕噜喝了香槟,又要了一杯,把温樾手里的也要来了。
酒精在麻木她感到痛苦的神经。
温樾之前没见过宁绯失控的样子,说想看一看。
现在好了,真看到了。
还是因为纪徊在。
温樾眸光一沉,“估计是早上空腹喝咖啡,你看你手抖得,咖啡因过敏了吧。”
大白天喝的咖啡,晚上还能背锅啊。
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温樾这是在找话题,让宁绯快点从情绪病症里走出来。
那么细的香槟杯,宁绯得两只手一起捧着才端得稳,要不那酒液就跟着在杯中扑扑簌簌来回晃,她说,“我……我要回晚宴现场……”
“你现在这样不好去,我送你回酒店。”
温樾知道纪徊在,宁绯情绪就没办法平复,他有时候对宁绯来说是解药,但更多时候是毒药。
所以他眼下得先让两个人分开冷静。
否则纪徊一逼她,她就又复发。
“纪徊,AL说你喧宾夺主,看样子是不给他面子,他晚上要灌醉你。”温樾用调侃的口吻对纪徊说,“你回去现场一趟,我马上来。”
纪徊心说凭什么是你个狗日的送她回去,结果目光触及到宁绯颤抖的肩膀,心里一紧。
是他,都是因为他。
宁绯在……排斥他。
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,咬着牙说,“你送她回去后来找我,我有事要和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