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烫的液体瀑布般倾泻在零下二十度的路面上,升腾的蒸汽瞬间凝结成冰晶。
冲在最前面的三匹机械马前蹄同时打滑,磁悬浮系统过载产生的火花点燃了骑兵披风。
邬凌夺过五金店学徒怀里的钢筋,尖端精准刺入第二匹马腹部的散热阀。
"往马镫连接处砸!"他侧身避开飞溅的冷冻液,"他们的平衡模块在膝盖位置!"
铸铁熨斗和扳手雨点般砸向骑兵队。
当第四个青铜面具被烤箱支架贯穿时,领头的骑兵突然吹响骨哨。
幸存的机械战马调转方向,马蹄在冰面上划出凌乱的弧线,朝着城郊的松树林溃逃。
盛瑶的微型相机突然从颤抖的指间滑落。
她这才发现自己左肩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,而邬凌战术背心上的弹痕距离心脏位置只差两厘米。
欢呼声像野火般在街道上蔓延,五金店学徒和裁缝铺老板娘把邬凌抛向空中时,融化的雪水正顺着他的作战服往下淌。
"你早就计划好了?"盛瑶的呼吸喷在邬凌颈侧,她的嘴唇因为失血略显苍白。
"是他们教会我的。"邬凌指向正在修补路面的居民们。
面包店老板正用烤盘融化积雪,几个孩子把防冻液倒进骑兵遗落的箭筒里做成简易暖炉。
欢呼声突然拔高了一个八度。
邬凌感觉后腰被人猛推,踉跄着撞进盛瑶怀里。
她的睫毛上还挂着冰晶,吻上来时带着止血药粉的苦味和相机锂电池的金属气息。
某个瞬间,他们背后传来烤箱支架砸在冰面上的脆响,听起来像某种古老的喝彩。
当居民们用液压千斤顶把邬凌抬到信号塔顶端时,暮色正在吞噬最后一缕雪光。
整条街的应急灯同时亮起,光斑组成巨大的六芒星图案投射在城墙上。
邬凌抬手遮挡刺眼的光束,指缝间却瞥见五十公里外的山脉轮廓正在发生不自然的扭曲。
那里的雪峰本该被月光染成银灰色,此刻却泛着某种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的幽蓝。
邬凌下意识摸向战术口袋里的军用望远镜,庆典的礼花恰好在此时升空。
等视网膜上的光斑消散后,山脉又恢复了正常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