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瑶扯开急救包的响动惊飞海鸟。
碘伏棉球擦过陆明肋下刀伤时,他战术背心残留的寒气凝结成水珠,顺着她颤抖的指尖坠落。
“下次换我在前面。”她咬断缝合线时,瞥见他颈侧未愈的弹片擦伤结着薄霜。
陆明突然握住她缠绕绷带的手,掌心的枪茧摩挲着她虎口的疤痕。
巡逻艇探照灯扫过的瞬间,两人眼底未说出口的担忧被浪花卷进深海。
王船长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从舱门外传来:“证物室遭人潜入。”
海关码头监控室的液晶屏泛着死鱼肚般的灰白。
傅瑶的钢笔悬在案件关联图上,墨水滴落处正是被撕碎的财团实验室平面图。
陆明突然用证物镊子挑起半张烧焦的纸片:“看灰烬层次,文件是在我们返程途中被销毁的。”
冷冻库的门禁记录正在屏幕上滚动,傅瑶的瞳孔突然收缩——他们带回的量子加密硬盘曾被某个三级权限账户调阅过。
当她调取安防录像时,存储分区突然弹出军方级别的加密提示窗。
“有人不希望我们看见这个。”陆明将热成像仪对准证物架,某个残留的鞋印在紫外线下泛着荧光,“41码战术靴,右脚鞋跟有改装过的追踪器凹槽。”他的声音突然停顿,镊子尖挑起片染血的乌鸦羽毛。
窗外传来货轮启航的汽笛声。
傅瑶将残缺的移植记录单拼在紫外线灯下,陈默的名字在某个被涂抹的供体编号旁若隐若现。
当她举起放大镜时,证物室突然停电,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通风管道坠落的螺丝帽在桌面弹跳着滚向黑暗。
陆明的手电光束刺破黑暗,照见某个正在消逝的红色光点——那是远程擦除装置的信号残留。
傅瑶冲向服务器机房的脚步声惊动夜枭,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割出牢笼般的条纹。
当黎明的潮气爬上窗棂时,傅瑶盯着恢复失败的硬盘,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状血痕。
陆明突然将热咖啡按在她手背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监控画面里某个戴鸭舌帽的身影:“看装卸区第七个摄像头,昨天这个时段有十七秒的雪花屏。”
傅瑶的键盘敲击声惊飞落在窗台的乌鸦。
当监控录像倒退到十七秒黑屏时,她按住暂停键的手微微颤抖——画面边缘的半截袖口上,绣着生命之树财团的荆棘纹章。
海雾漫过码头起重机时,陆明用红笔圈出运输记录表上的七处涂改。
那些被化学药剂漂白的数字,在紫光灯下显露出完全不同的航运班次。
他突然扯过傅瑶正在分析的声呐图,两张图纸重叠的瞬间,某个倒置的乌鸦图案出现在航路交汇点。
“这不是终点。”傅瑶将带血的乌鸦羽毛夹进案情笔记,羽毛根部残留的皮肤组织在证物袋里泛着诡异蓝光。
当她转身时,整面线索墙的图钉突然集体震颤,货轮靠岸的撞击波掀翻了墨水瓶。
浓稠的夜色吞没了某个正在格式化手机的背影。
碎纸机吞吐的残片中,带有量子加密符号的纸屑正在焚烧炉里蜷曲,灰烬表面浮现出网络直播公司的LOGO水印。
月光掠过天台边缘时,绣着荆棘纹章的袖口卷起最后一片余烬,随海风飘向正在涨潮的禁区海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