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裳说：“家里不缺银子。明日去领也可以。”

小唐：“……苏娘子不想看看廖青松被人砸臭鸡蛋和烂白菜？苏娘子也可以砸。”

苏裳停住脚步，沈怀成的衣袍还在她这儿，洗干净了，得还给他。

还有，她欠了他那么大的人情，今日暖锅，难道不请他吃顿热饭？

反正已经和他讲清楚了，自己和他之间清清白白，也没啥可顾忌的。

半个时辰后，苏裳和蔡二娘坐在马车上，小唐骑马跟在后面，段青赶车，迎着第一缕日光往县城而去。

到了县城，他们先去菜市场卖鸡鸭和那些螺蛳、茭白、水芹菜，蔡二娘还带了自己种的菠菜，一捆一捆摆好。苏裳和小唐守着马车看段青和蔡二娘卖菜。

无论是卖菜的，还是买菜的，都在谈论同一件事。

“今日廖四狗要游街示众。喂，老哥哥，你这烂菜叶子给我，我等会儿要用。”

“嘿，今儿这烂白菜叶子不够用。您已经是第四个问我要烂白菜的人啦。得啦，都给您。等会儿我用萝卜缨子砸他。”

“嘿，您这萝卜缨子也给我，我给你一文钱买行不行？”

那边就说：“大娘，你这儿的鱼鳞还有鱼肠子给我，我给您三文钱。”

“廖四狗横行乡里，如今可算抓了他。听说他瞎了，到底怎么回事儿？”

“呵，你这都不知道。听说廖四狗想欺负人的时候，被那人的弟弟给揍了。那小英雄甚是了得，小小年纪竟敢和廖四狗叫板，一根树杈子就刺瞎了廖四狗。听说廖四狗的老娘心疼得晕死了好几次，唉，终究是廖家有钱，人参燕窝流水一样喂进去，廖四狗才捡了条命回来。”

“我听说那小英雄被廖家抓去痛打了一顿，哎哟，那小英雄可真吃苦了。”

“我也听说了，要不是咱们的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，那小英雄说不定就被廖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。不知道等会儿青天大老爷会不会来？到时候，咱们也看看大老爷长啥模样？是不是和画上的门神一样英武？”

小唐站在苏裳身边，遮住她大半个身子，心道：我们大人自然俊美无俦，风流倜傥。

他不自觉看了看看苏裳。

苏裳垂头收拾菠菜呢，菠菜红色的根，碧绿的叶，衬着她白嫩的手，煞是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