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裳想到沈怀成肩膀后面的伤口,地里找了不少蒲公英和马齿苋,用蒜臼子捣碎,准备敷在沈怀成伤口上。
苏裳请段青帮忙,让沈怀成侧身躺着,她撕开沈怀成的衣服,看到伤口,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一个血口子。
最外面的那一层皮肤隐隐发黑,从烂肉里面往外头渗出来丝丝血水,让人不忍心细看。
段青说道:“哎哟,这后生受苦了。幸亏没伤到骨头,只穿透了皮肤,要不然他这条大好的臂膀就要残废了。”
他拿了菜刀烧红,喷了烧酒消毒,然后小心用刀尖把伤口周围的烂肉割掉。
一边割还一边说:“后生,后生,你以后可得好好请我老段喝一杯才行。我这手法是杀了十几年鸭子练出来的,保管不给你留一丝烂肉。”
沈怀成在昏迷中也忍不住闷哼,可见多疼。
苏裳闭着眼睛,根本不敢看。
段青忙了一会儿:“妹子,给他敷药,敷上厚厚的一层。”
等着一切都收拾好,蔡二娘端着汤药进来:“妹子,他还昏迷着,这可咋喂他喝药?”
苏裳说:“段大哥,麻烦你去割两根芦苇过来。”
段青割了芦苇,苏裳把芦苇清洗干净,掰开沈怀成的嘴塞进去,然后自己喝一口药水,吐到芦苇管里头。
段青:“……”
蔡二娘:“……”
然而沈怀成根本不知道往下咽,那些好不容易灌进去的药水都让他吐出来。
苏裳气极,一拳打在沈怀成心窝那里,沈怀成嘴一张,把嘴里的药水咽下去。
段青:“……”
蔡二娘:“……”
真看不出来,这妹子好猛。
苏裳一夜没睡。
中间喂了水,喂了米油,喂了药,还给伤口换了药。
等沈怀成睁开眼睛的时候,天色大亮。
头顶是茅草,窗外是鸭子在嘎嘎嘎叫个不停。
屋子里都是药味儿,肩膀的疼痛似乎减轻了,稍微动一动,也灵活了不少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身,觉得脑子也清醒了一些。
“你醒了?”
沈怀成抬头,见是昨日见到的那个热心的大嫂:“大嫂。”
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要给蔡二娘行礼,蔡二娘扶住他:“坐下,赶紧坐下。来,把这碗米油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