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小玉出了清晖院，一路往明霞院而去。从清晖院到明霞院比较远，还要穿过一片花木园子。月亮躲在云层里，院子里黑乎乎的。小玉拎着灯笼，跟着前面领路的婆子一路快行。身后树影淙淙，似乎有不少人跟在阴影里，但是回头看时，却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
苏裳浑身发麻，屏住呼吸跟在那婆子身后。那婆子回头一笑，她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，露出一口白牙，阴森森的。

小玉也怕，那婆子笑道：“小玉，快走，老夫人等不及了。”

小玉无奈，只好快行。

苏裳在小玉身后，突然发觉路线不对：“小玉，停下。”

婆子并不回头，只低声问：“二少夫人，为何停下，老夫人等急了。”

这是个陌生的婆子，苏裳经常去卢氏那里给她请安，并没有见过这个婆子。

苏裳问：“你是谁？我没见过你。”

那婆子狞笑了一下：“你记性不太好。”

她突然拔了头上银钗，对准苏裳的脸扑过来：“我就要毁了你这张脸，看你还能不能到处勾引男人。”

苏裳大惊，踉跄后退，不料踩到裙边，一下跌倒。那婆子力气很大，压住苏裳一只胳膊，银簪对准苏裳的脸划过来。苏裳偏头避过，簪子扎在苏裳的衣领上。苏裳只觉得脖子那儿剧痛，似乎流血了。

小玉吓得面如纸色，大叫：“来人啊，来人啊，有坏人啊————”

婆子愣了一下，并不多话，想拔簪子，然而那簪子把苏裳的衣裳钉在泥土里，还钉得很深，她拔簪子的功夫，苏裳抬手一划，那婆子尖叫了一声：“贱人，贱人敢划我————”

小玉已经扑过来：“姑娘，姑娘，来人啊，来人啊————”

远处已经有家丁跑过来。

那婆子拔了簪子就跑，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
…

今日沈怀成被圣上留在御书房，等出了宫门，天都黑了。却见小黄神情焦急，看到他：“公子，您终于出来了。二夫人受伤了。您快回府看看吧。”

沈怀成心头一紧，翻身上马：“为何受伤？伤在何处？重不重？”

小黄和小唐跟在后头纵马紧随，就看到他们家公子使劲儿打马，双肩下压，两腿夹紧马腹趴在马上，马儿四蹄翻飞，已经跑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