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家欢喜几家愁,在年底的最后一天,人们迎来了翘首以盼的除夕。
斐府上下,张灯结彩,四处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,府中的仆人忙忙碌碌,不少人都沉浸在这渐浓的年味之中。
阮一一却并不打算久待,在她看来,斐府已经不能算是她的家。
因着阿黄的事,阮一一的精神有些不济,晨起用膳时,早食也没有吃几口便放下了碗筷。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,今儿要回阮府过除夕,不能让祖母和阿娘担忧。
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顺遂地过个安稳年。
斐老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管吃喝享乐;叶清婉掌管着中馈,却是性子懦弱,时常被人算计剥削,还帮着数钱;斐芷芪与人合伙开的铺子,还在筹备中,预计年后开业,最近时常变着花样从府中扣钱。
斐云本就心情郁闷,加上奶娘又无端被人投了药,这阵子愈加疑神疑鬼,连带着夜里头时常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眼睑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,憔悴不堪。
卫家兄妹在除夕这天双双病倒,各自惨白着一张脸,好似浑身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干净净,邪门的很,惹了老夫人不快,说是晦气。
总而言之,这一大家子过得都不太舒坦。
阮一一如今回阮家新府邸的路途,顺畅了许多,只消一刻钟不到,比之往昔快了不少,也不用在崎岖的官道上颠簸,颠得屁股生疼。
马车停在阮府门口,阮庆那皮猴子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,双手叉腰,扯着嗓子指挥着仆从贴对联。
“往左边一点,哎呀,多了多了,再往右边挪挪,歪了歪了,正,正,正,够了够了!哎呦,又歪了!”还没指挥几句,便急得直跳脚,如若不是身高不允许,怕是恨不得撸起袖子,亲自爬上凳子去贴那春联。
阮庆见有马车停下,转过头瞧了一眼,待看清是大姐姐来了,立马收了那咋咋呼呼的模样,恭敬有礼地走上前问安,随后又接着投入到指挥仆从贴春联的“大业”中。
仆从见阮一一来了,忙不迭地想要从凳子上下来见礼,阮一一轻轻摆了摆手,示意他继续手头的活儿,不必理会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