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提着一把剑,把斐云打得屁滚尿流的阮一一,此刻却像是落败的士兵,万分狼狈地抱着已经僵硬的阿黄,任谁见了都心疼不已。
隐匿在暗处的卫兰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底生出莫大的快慰。
她看着阮一一等人进了逸一院,那扇门缓缓合上,将悲伤与哀愁都关在了里面。卫兰依旧躲在阴影里,但这一次,她不再是窥视者,她是胜利者。
她赢了。
阮一一强忍着悲痛,亲手将阿黄葬了。她把阿黄最喜欢的玩具和它葬在一起,是个圆滚滚的布球,深深地埋进土里。
屋内整理出了好些东西,零零碎碎的吃食、小袄、被褥,收拾出来一大箱,全都放在铜盆里烧给阿黄,唯独有个银制的铃铛圆球,火烧不化,她便留下来,当作最后的念想。
院子里一片哀戚,下人们静悄悄地退出了房内,将空间留给自家小姐。
阮一一靠在被褥上,手中紧握着那枚铃铛,直到此刻,她才放任泪水汹涌而出,打湿了被褥,晕开一团水渍。
直到泪流干了,再也哭不出来。
阿黄没了,阿黄是在夜里头没的,它从来都很乖巧,绝不会无缘无故出去,肯定是有人要引它出去杀害。
斐府里头的任何一人都可能是凶手,上至几个主子,下至最次等的仆从,怎么才能找出那个凶手?
阮一一咬了咬牙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唤人进来:“秋月,你以最快的脚程,随便逮个大夫来,记住,大夫进府后,动静搞得越大越好。”
“春花,你去集市,挑只相像的……”
二人领命,各自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对小姐的疼惜。她们瞧得分明,小姐的面上尚有未干的泪渍。
“听说了吗,阮家那位花重金请了一位神医,据说那神医妙手回春,把死狗都给救活了。”
“我看黄金百两都不止,你是没见着那红绸下盖着的金锭,风吹起一角,晃得我眼睛都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