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逸尘在一旁,眉头紧皱,赶忙开口劝阻:“祖母,您少说几句。”
老夫人虽满心不情愿,但还是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,转头对着叶清婉又是一通抢白:“还不是你的肚皮不争气!”
叶清婉只敢默默垂泪,满心委屈,却不敢出声反驳。
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,心里头莫名就舒畅了些,斜斜打量了一眼卫逸尘的身量,好在这人是个健壮的,头胎抱不上孙子,只要两人努力,二胎抱上孙子也是可行的。
三年抱俩,五年抱仨,总有一胎是儿子。
斐云心中有气,气祖母刻薄,气母亲软弱,气小姑子势利,更气自己的肚子不争气,没能爬出来一个儿子。有时候气得狠了,桌子上的茶盏、柜子上的摆件、眼前的补汤,一下子全都砸得稀巴烂。
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甚至会在深夜,走到女儿的摇床前,定定地看着。
卫逸尘已经不止一次见到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了,里面透着冷漠与嫌弃,他知道,她不想要这个女儿。
每当这时,卫逸尘便只觉着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,他心疼斐云,也怜惜那个无辜的生命,却也只能耐着性子,将人拢入怀中,轻声细语地哄着。
外头果然如预料中那般,传了斐云的流言蜚语,而且越传越离谱。好事者将那日的场景添油加醋,传得绘声绘色。更有甚者,自行编排一番,什么二女争一男、我与斐将军的风流韵事、产子少妇爱上我等等,内容低俗,饱含情色意味。
斐将军的名声,离了战场,到京城的头一个月,就已经臭不可闻。
年关将至,斐府上下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,小厮、丫鬟们就连采买用品都要找块汗巾蒙面,生怕被别人认出自己是斐府的人,遭人指指点点。
与斐府的凄惨境遇相比,阮府一大家子却是和和美美,过了个热热闹闹、安安稳稳的年。
“祖母,我寻了一处宅子,等过了年,咱们就搬进去,这地儿有些挤了,离京城也远。”阮一一笑盈盈地将房契摆在桌上,上头是一张京城的住宅地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