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予安向旁边一闪，落入沈崇明怀中，余光看到一支箭擦过自己的肩膀，狠狠地射穿对面的家具。

来不及多想，用手抓住另外一支飞来的箭，与沈崇明一道躲到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些家具后。家具后卧着一具尸体，看装扮，是这作坊里的工人。身上有好几个窟窿，还在咕咕往外冒血。

“是被乱箭射杀的。”

“程家的箭，你我是被无辜牵连了。”

领他们进来的那个工匠死了，是被程宇反杀的。程宇受了伤，被他的管家砍的。好在别的属下忠心，拼死将他送到了旁边那堆家具后面。跟这边一样，那堆家具后面也有一具尸体，被乱箭射穿的尸体。

对方速度很快，只一会儿功夫，程宇带来的人除了背叛他的管家外全都死了。

管家招手，一群黑衣箭客从天而降。他们收起弓，将箭放回背上，拿出刀剑，跟着程管家一步步逼近。程宇深吸一口气，推开护着他的，已经死掉的属下，站了起来。他是现任的程家当家，自然认得这些箭，也猜出是谁想要杀他。

老虎被老鼠坑了，想想都郁闷。

“我待你不薄，为何帮着程四？我能给你的，程四未必能给你。”程宇握紧手：“我死了，程四未必能坐上程家当家人的位置。你还有你背后的这些人又能得到什么？说吧，程四许诺了你们什么，我程宇双倍，不，十倍给你们。”

“三公子，你不会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心里只有利益吧？”

程宇不屑道：“不图利益图什么？难不成图感情？你的管家之位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。程四给过你什么恩，什么情，值得你这样背叛我。”

管家冷笑：“提拔？三公子莫不是忘了，您是因为什么提拔的我。因为我救了您一命，为您挡下心口那一剑，九死一生。”

程宇道：“我没忘，这些年我对你不薄。”

管家执剑：“不薄？三年前，我娘生病，急需有人为她请大夫。我为公子办事，无法分身，公子承诺我，定会请青州最好的大夫为我娘诊治。结果呢？公子与人喝酒忘了，我娘不治身亡。我娘那病原就难治，活着也是受罪，死了对她而言或许是好事。若只是忘了请大夫这件事，我也不会那么怨恨公子，可公子忘了我娘，忘了承诺我的那件事，待我办事回来，我娘已经被老鼠啃得不成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