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塞在竹筒里的破布拿出来,破布上有一块儿咳出来的污血。污血颜色很深,于破布上呈现深褐色。周予安冷笑一声,将破布塞回竹筒。
“果然是个蠢妇,憋了几天,竟只想出了这么个烂招。”
竹韵盯着那只竹筒,忐忑道:“王妃,那竹筒里装得是……”
“是天花病人生前所用的物品,除了血迹外,还有民间针对于天花病人所熬煮的汤药。那破布被病人日日攥在手中,沾染了浓郁的药味儿。这裴蕊是唯恐天下不乱。稍后我会吩咐管家熬茶,府中上下,除了花月阁,所有的人都要饮用。”
竹韵松了口气:“还好不是别的什么,王妃擅医,她想用此法害王妃怕是要失望了。”
“只怕不是针对我,针对王府的。”周予安将竹筒放好:“你的伤……”
“都是假的,是抱琴姑娘帮我画的,看样子是瞒过裴夫人了。”竹韵福身:“裴夫人让那人将奴婢掳去凌云寺,其目的应该不只是为了羞辱奴婢。在凌云寺时,奴婢曾留意过周遭环境,那寺庙里有多处焚烧的痕迹,那痕迹像是焚烧尸体的。石屋外头有坍塌的简单的灶台,那种灶台适宜于行军打仗,防疫治疫。奴婢的爹爹曾是医官,奴婢认得那个。”
“还有什么?”周予安眼中有了几分赞许,竹韵说的这些她也留意到了。
“竹筒是新的,是从寺院或者寺院后面的竹子上砍下来的。那破布上有土,干的,土质与寺院中的土质相符。奴婢怀疑,这天花与凌云寺有关。京中曾有传言,凌云寺是一夜之间破败的。”
“想去大理寺吗?”周予安看着竹韵的眼睛:“以你之能不该只做个王府婢女,去大理寺,那里应该有你的用武之地。”
“奴婢可以吗?”竹韵眼睛一亮:“奴婢只是个女子,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当官入仕的道理。”
“从前没有,往后可以有,你若愿意,待此事解决,我让王爷修书一封为你举荐。”周予安品了口茶:“长宁王府可以为你铺路,能走多远要看你自己的本事。”
“奴婢多谢王妃。”竹韵伏身一拜:“奴婢告退,那裴夫人还在等着奴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