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蕊伸手，身后那个一看就像是山匪的男人递给她一把刀，裴蕊当着竹韵的面将地上的那个男人一顿乱砍。在竹韵瞪大的双眸中，扔掉手里的刀，抹去她脸上沾染的血迹和飞溅上去的碎肉。

“这算不算是我的诚意？”

裴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那个帮她做事，被她砍成一团烂泥的男人。

“这凌云寺的后山有不少野狗，我会让人把他丢到后山去。纵然他的尸骨被人发现，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城里四处张贴的画像。”

裴蕊抹着手上的血。

“我不是什么好人，所行所做皆有目的。可最初的我，也是如你这般单纯的小姑娘。”

“裴夫人遇到过同样的事情？”竹韵藏起目光，装作无意的问道：“若遇到过，又怎会如此对我。”

“那是因为我遇到的事情比你遇到的更残忍。”裴蕊让人将那具尸体拖走，捡起竹韵掉在地上的外衣：“我十四岁入宫，是我自己要求的。我娘死了，爹娶了继室，继室入门时腹中已有三个月的身孕。我知自己在那个家里没有地位，自继室入门便一直卑微的求生存。我知道，只有讨好她，她才有可能为我寻一个好人家。”

裴蕊攥紧拳头：“我没想到，是她害死了我的母亲，而我的父亲，全都知道。知道真相的那天是中秋月圆夜，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，我的内心冻成一块儿冰。我知道，我父亲的继室绝对不会善待我。一旦她腹中的孩子降生，我的好日子，甚至是我的日子就到头了。”

“裴夫人……”

“我制造了一场意外，杀了那个孩子。为躲避父亲的追打，继室的报复，找到县令大人，自请入宫。我深知自己长得不差，县令送我入宫只有益处没有坏处。”

“裴夫人如愿了不是吗？”

“哪有那么容易？”裴蕊笑：“初入宫时，我只是个没有身份，没有背景的小宫女，是个人都能踩我一脚。我用尽心思讨好身边所有能够讨好的人，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成为李公公的心头好，靠着李公公的帮衬进入到太后宫中。那是离皇上最近的，也是最有可能接近他的位置。”

“太后善妒，不仅不允许后宫中的嫔妃为皇上诞下子嗣，也不允许宫女藏有别样的心思。为了在太后宫中生存下去，我故意扮丑，故意把我跟李公公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。太后看不起我，却将打扫寝宫的事情交给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