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慕周给执剑使了个眼色,执剑掰着老头儿的下巴,让他看向那个孩子。
老头儿偷偷瞄了一眼,那孩子肩膀上果有一个胎记。
老头儿两眼一翻,差点儿晕倒在地。
等他缓过劲儿来,一把从沈慕周怀中夺过孩子,嘶声裂肺的哭。哭着哭着就开始骂那个外室。他年少家贫,中年又被父母的疾病拖累,直到晚年才有了那么一点积蓄。
积蓄是有了,可无人嫁他,直到遇见这个外室,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当男人的感觉。
他知道外室是别人家的娘子,没想过这辈子能有孩子。
谁曾想这竟是他的女儿。
“贾南风,你这个毒妇,竟让我对自己的女儿下手。”老头儿抱着孩子颤颤巍巍:“我把我全部的积蓄都给你了,我哪里对不起你,竟让你这般对我。”
外室支支吾吾,好半天才梗着脖子道:“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女儿。”
“孩子身上有水,是你亲手溺的?”
“是贾南风,是贾南风让我这么做的。”老头儿抽泣着,将孩子抱得紧紧的:“我在街上卖炊饼,刚好经过后门。她,贾南风抱着个孩子出来,偷偷摸摸的。我还以为她是偷偷抱着孩子出来找我。她经常做这样的事情,说是带孩子看病,其实是跟我去了我家里。我卖炊饼的地方就那么大一点儿,她很容易找到我。我俩在大街上对眼神儿,从未有人怀疑过我俩的关系。”
掌柜的更气了,嘴唇咬出血来。
“我抱她,她推我,怀里的孩子一动不动。细看之下发现孩子身上有伤。问她,她说哄孩子睡觉的时候打盹儿孩子掉下来摔伤了。孩子伤得很重,大夫救不了,她怕掌柜的知道了打她,让我帮着想想办法。办法是她想的,让我把孩子带到河边溺死,对外就说孩子被贼人偷了,是被贼人扔到河里的。”
“孩子不是被扔进河里的。”
孩子身上沾着的是净水,抱被上的也是净水,与浑浊的河水无关。
“青天白日的,哪敢抱着孩子往河里扔。”老头儿抚摸着孩子的脸:“我把她带回家扔到水盆里,她那会儿还有气,发出微弱的哭声。我于心不忍,又给捞了出来,放在那抱被里送了回去。”
老头儿将头埋在孩子身上:“王妃,小世子,我不是人,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。可我只是偷人,还是贾南风她主动找我的。我从未想过杀人,也没杀过人。”
周予安仰头,深吸一口气:“那孩子是活的吗?被你送回去的时候。”
“活的,还有气儿呢。”老头儿急道:“我不知道她是我女儿,要是知道说什么我都会救她。都怪贾南风这个毒妇,要不是她,我的女儿不会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