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听过借命吗?”
“师傅说什么?”沈崇明蹙眉:“这命还能借啊。”
“自是不能借的,但民间有人偏信这个。”宋鹤青抚着胡须:“老镇长的儿子,也就是现任的梅镇镇长得了一场大病。病程绵延,久治不愈。老镇长迷信江湖方士所说,采用借命之法,被他借去性命的便是梅朵。”
房间里,周予安强忍着难过将梅掌柜的尸体从屏风上移下来。
此刻,他是仰躺在地上的。
腹部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,窟窿周边的皮肤干瘪,周予安闭着眼睛将手伸进去,发现他的内脏少了许多。她强忍着想要战栗的感觉,冲着门外道:“师傅,梅伯伯的内脏少了一半。”
宋鹤青眼眸一沉,背着手离开了。
捕快见状,忙跟在宋鹤青后面。
沈崇明怕周予安顶不住,站在门口,默默守候。
周予安不停地安抚着自己,使自己以一个寻常仵作的心态面对这具尸体。只有冷静,才能从梅伯伯的尸身上寻找到更多与凶手有关的线索。
拿起一只手臂,试了试尸体上臂的尸僵,说:“大关节尸僵完全形成。”、
说完,又试了试尸体的踝关节和膝关节的尸僵,“现在是尸僵最坚硬的的时候,距离死亡时间起码有六个时辰。梅伯伯是后半夜遇害的,劳烦夫君去问一下楼里的伙计。”
沈崇明不安道:“你一个人可以吗?”
周予安回头笑了一下,笑容很勉强,看得沈崇明有些难过。她面色微白,眼睛里似蒙着一层水雾,可想而知,梅掌柜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。
梅掌柜本该出现在喜宴上,他给两个孩子准备了那么多的礼物,他还没见过他们。
想到这里,沈崇明握紧了拳头:“我去去就来,若有事大声喊我,我不会离开这栋楼。”
周予安点头,继续验尸。
梅伯伯是被正面袭击的,凶手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将刀刺向了他的腹部。行凶者是他熟悉但出乎意料之人,他的面部表情告诉了她。凶手唯恐被人发现,在刀子捅向梅伯伯的瞬间,捂住了他的嘴。梅伯伯的胡须上有压痕,且有少量干涸的血迹。
凶手是第一次行凶,但行凶前多有练习。下刀又狠又准,连反抗的时间都没给梅伯伯留。
屏风是放在床的对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