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静悄悄的，除了她的喘息声什么都听不见。钟离紫唤了两声，丫鬟没有回应，这让她很生气。摸索着起床，想要把屋里的烛火点亮，眼睛看向窗户时觉得有些奇怪——她竟看不见丝毫月光。

手在眼前晃了两下，能看见残影却看不见手的模样。

她慌了，将手能摸到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。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永宁阁里回荡着，过了许久，丫鬟才带着浓浓的睡意赶来。

丫鬟提着一盏琉璃灯，灯上绘着美人图。可惜，钟离紫看不见那盏灯，若能看见，必定更加恐慌，因为灯上的美人与她梦中所见的那个侍女几乎一模一样。

灯是在下人房里搁着的，丫鬟顺手提来，并没有多想。

见到一地狼藉，丫鬟提着琉璃灯站在门前不敢往里头进，直到钟离紫因为力竭而坐到地上，这才慌慌张张走了过去。

“小姐，您这是怎么了？”

“点灯！把这屋里的灯全都点着。”

丫鬟不明所以，将能点的灯都给点了。

“小姐，灯已经点着了。”

“点着了？”钟离紫侧着眼睛。

看不见，她什么都看不见，眼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。

“都点着了？拿灯过来给我看。”

丫鬟递上琉璃灯，钟离紫以手触碰，灯罩是热的，证明里面确有烛火。她看不见，什么都看不见，她的眼睛瞎了。

得知周庭深住在府里未走，钟离紫赶紧让人把他请了过来。望闻问切，一系列流程下来，周庭深只跟钟离紫说了一句：“姑娘的眼睛没问题，看不见许是别的原因。”

“周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姑娘的眼睛是好的，既无破损也无病变，按说姑娘是不该失明的。当然，眼睛致盲，许是由于某种疾病导致的。为帮姑娘找到病因，我仔仔细细地为姑娘诊了脉。姑娘身体康健，没有隐疾，姑娘这眼睛怕不是因为生病才盲的。姑娘入睡前可能看见？在熟睡的过程中可有感觉眼睛不舒服，或者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。”

钟离紫想到了那个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