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予安摇头:“头发很干净,没有臭水沟的味道,只有尸体腐败后的那种尸臭味儿。发质很好,生前有被精心护理过,死者条件可以,不是那种穷的连头油都买不起的穷苦人家。”
灵光乍现,周予安问沈崇明:“还记得王三郎家的那个水缸吗?”
沈崇明皱了皱眉:“夫人说的是那个腌咸菜的缸子?”
周予安在心里测量着麻袋大小:“死者被凶手装进麻袋放进水缸里。一来,便于隐藏尸体,二来,便于遮掩尸臭。”
沈崇明摩着下巴:“水缸是必备之物,想要从这偌大的县城里找出藏尸用的那口水缸怕是不易,除非夫人能锁定这个凶手的特征,依据特征来查。”
周予安绕着那只麻袋和地上刚刚缝合好的尸体转了一圈儿:“凶手身份不高,但有一份看上去还算正经的职业,这个职业能够接触过各个阶层的人。凶手对人体结构很了解,下刀快准狠,不是第一次行凶,更不是第一次杀人。凶手选择傍晚抛尸,看见陈大妈没有慌张,其对安平巷很了解,不是住在安平巷就是经常出入安平巷。”
周予安继续道:“麻袋渗血,凶手毫无顾忌地扛着麻袋走,丝毫不惧死者的血沾在身上。要嘛他有十足的把握确保抛尸时不会有人看见他,要嘛他所从事的职业决定了即便他身上有血,旁人也是见怪不怪。凶手独居,没有妻儿。性子孤僻,不常与人往来。”
周予安注意到死者身上的一处切口,沉吟一下道:“这处刀口有些奇怪,与别的刀口不同,凶手……是用左手砍下去的。右手擅使刀者,左手通常无力。左手擅使刀者,右手会感觉别扭。两手使刀,且力量相当者少之又少。”
沈崇明指着死者被斩断的胯部,胯部上有一块连接着的皮肉,肉呈青色,与旁的不同。
“夫人看这里?”
“这是……”周予安反复查看,脑海里出现无数画面,最终定格成一幅。
身材中等的男子,右腿压在孩子的胯部。双手握刀,用力看向孩子。虽是双手握刀,力量集中在左手上,右手起托举支撑作用。凶手为何采用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?他的腿可能有问题。
周予安对捕快道:“男性,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,独居,性子孤僻。曾从事或者学过与仵作相关的事情,现以宰杀牛羊为生。不一定是在官府有备案的屠户,但从事的一定是与屠户有关的事情。家在安平巷或者安平巷附近,独居,宅子不大不小,中等。位置不算偏僻,与邻里融洽中带着几分疏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