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姑姑略带笑意的眼中接收到了一丝请求的意味。

小姑姑拿出一个银手镯，镯子上刻了名字。与镯子一起的还有个小包袱，包袱里装着一些女孩子的衣服。她说她有个女儿在嘉云关，希望沈崇明能帮她把这些东西捎给她。

沈崇明找到了那个地方，然几年过去，那个孤零零的，小小的坟包早就被人踏平了。他将东西埋在宁安公主说的那个地方，又在那块儿立了个碑。他想在碑上写些什么，拿起刻刀后突然想起，那个孩子连名字都没有。

刻永安公主之女显得有些讽刺。

刻北狄摄政王之女显得有些多余。

思来想去终是留了一块儿无字碑。

出征回来已是三年后，他去过庵堂，宁安公主未曾见他。他带了一捧土，请庵里的侍女代为转交小姑姑。临走时，侍女叫住了他，说宁安公主很是感激。

自那之后，他便再未听到过与宁安公主有关的消息。

若不是看见了这个名字，他会认为宁安公主跟他的父皇，皇兄一样仙逝了。沈家人命短，自开国以来，能活过四十岁的少之又少。

周予安将名单拓印下来，递给坐在一旁想心事的沈崇明：“名单上还有几个沈家人，名字颇为陌生，应是旁系远亲。名字紧挨着沈明玉，许与这位公主有关。你还是回趟京城吧！万一她真有什么计划，我担心沈隽那个小皇帝防不住。”

沈崇明有些疲惫，握着周予安的手道：“他们就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吗？你杀我，我杀你，非要将整个沈家杀干净才行吗？”

周予安不知如何回答，只能抱住沈崇明的肩膀轻声安慰：“沈家还有你，还有沈隽，你是不同的，沈隽也是不同的，沈家的下一代一定不会这样。”

沈崇明将头埋在周予安的肩窝里：“待此事了结，我们便去鬼谷。什么长宁王，老子不当了，老子要去当鬼谷的上谷女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