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什么第一次?”麻姑摆摆手:“这几月几号,来的什么客人,进的哪个姑娘的屋,在里头待了多久,都做了什么咱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。这陈仇从未进过陈香蕊的房,而陈香蕊似在躲避这个陈仇,也从未接待过他。连面都碰不到一起的人能闹出什么不愉快来?除了旧相识,我想不出还有别的缘故。”
“可有查过?”
“查了,没查出什么来。这陈仇的来历不详,祖籍不详,陈香蕊的却是清清楚楚。家逢巨变,流落京城,赶上生病差点被那恶人欺了去。为保命,自卖楼里。哦,她不是未曾嫁人的姑娘,有个夫婿,死了。”
麻姑站起来,打开门往楼下看了看:“京兆府的人来了,咱们长话短说,我得下去应付。”
“还有什么?”周予安站在麻姑身边,目光锁在那名仵作身上。年余五十,手脚麻利,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。左脸上有道疤,与之前在京兆府里做仵作的不是同一人。他身后跟着个徒弟,看那徒弟笨手笨脚的模样就知道是个新收不久的。再看,那人竟是梁霜。
麻姑不认识梁霜,见那些人暂时不会上楼,索性将门关了继续跟周予安说陈仇和陈香蕊的事。
“虽没查出什么来,但我注意到陈仇选姑娘是有规律的。香蕊的客人喝茶听曲儿,他就喝茶听曲儿。香蕊的客人留宿,他也留宿。不是在对面,就是在隔壁。我问过楼里的姑娘,陈仇他有个毛病,无论是听曲还是过夜,门和窗户都不让上锁。”
“从尸体上的伤口来看,陈香蕊是在凌晨遇害的,陈仇他昨夜可有在春风楼留宿?”
“有,在环翠房中。环翠就是那个圆脸,翠衣,长得一脸福相的姑娘。”麻姑打开门往楼下指了指。环翠正低着头与一旁的姑娘说话,许是感应到了什么,抬起头往楼上看了眼。
周予安瞧清楚了,是个长相颇有福气的姑娘。
“环翠的房间在哪儿?”
“原是在陈香蕊隔壁,可那房间前一日遭了水,被泼得不成样子。陈仇是楼里的贵客,不敢慢待,便在楼下腾了间屋子,那屋子刚好在陈香蕊的屋子下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