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小姐是冯老爷唯一的女儿,自小备受宠爱。在她的陪嫁品中有一只宝匣,宝匣中放着前朝大家温玉恒的两幅画。一幅是他晚年所做的《春山图》,价值连城。一幅是他未成名前绘制的《迎亲图》,令人趋之若鹜。
与《春山图》比起来,《迎亲图》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。不仅笔触青涩,构图与用色更是一塌糊涂,之所以被人追捧,是因为这幅画太过诡异——凡购买这幅画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横死,其中就包括这位冯小姐。
范管家所提到的钥匙正是那只宝匣上的钥匙。
冯小姐死后,宝匣与她一起下葬,钥匙留在了范三公子这里。百年后,范三公子与冯小姐合骨而葬,这宝匣与钥匙自然也就归于一处。
“那钥匙可还在范府中?”
“应该是在的。”范管家也不敢确定:“钥匙是由三公子保管的,三公子为人谨慎,这些事情从不与下人说。”
凶手行凶的理由又多了一个——觊觎冯小姐的陪葬品,也就是宝匣里的那两幅画。
“范管家可有见过那两幅画,尤其是那幅《迎亲图》,据说画中藏秘,有人说是鬼,也有人说是前朝安平公主的宝藏。据说那画里画得便是当年的安平公主。”
“回姑娘的话,托老太爷跟三公子的福,这《迎亲图》小的还真看了两眼。”范管家揣着手:“小的不懂画,但府里有不少温先生的画,将就着也能看个热闹。不瞒姑娘,那《迎亲图》与温先生所画的其它画作皆不相同。”
“如何不同?”
“小的说不上来,但就是不同。就跟你在铺子里买了块儿豆腐,中间切开,一半儿清炒,一半儿做成了豆腐乳。虽然还是那块儿豆腐,但形态,口味,哪哪儿都不一样。可你知道这是温先生的画,画里还带着温先生的气息。”
“说说那幅画吧,没见过,挺好奇。”
范管家叹了口气,告诉周予安,那幅画只有两个颜色。
温玉恒先是用不同的黑色画出了远山,树林以及带着朦胧月光的夜色。而后,又用不同的红色勾勒出了花轿,新娘以及新娘身上的所有东西。
一幅画,除了黑就是红,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杂乱。那山,那树,那月光恍若你在走夜路时看见的那样,就连那画中的新娘子都像是在与你含情脉脉地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