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主夫人点头:“那个包裹有婴儿的琥珀在城主眼中是圣物,在秦家庄的村民眼里是邪物。为了驱邪避凶,他们将那个东西封在秦氏一族的祠堂里。为表敬畏,他们将那个婴儿雕在木牌上随身携带。只有秦家庄的人才会佩戴那个木牌。”
城主夫人看了老人家一眼,命婢女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两块木牌。
“这两块木牌就是在他们身上发现的,也是唯一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。我不知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,只知老人家半疯半傻,秦方高烧不退,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醒过来。醒来后的他忘了很多东西,我心里有愧,便为他选了能够抚养他的养父养母。”
“倘若秦家庄的人真是被城主所害,倘若秦方真是秦家庄的人,夫人就不怕他报复城主府?”
“怕!”城主夫人扯了扯嘴角:“怕就能不顾自己的良心吗?倘若秦家庄的人真是为我丈夫所害,那他们来寻我丈夫报仇也是理所应当。倘若我的丈夫真死了,倘若姑娘在断桥下发现的那个真是城主的尸体……”
城主夫人看向老人家,周予安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我并非毫无心计之人!我派人暗中观察秦方,确认他没有想起当年之事。至于这位老人家,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街上乞讨。疯癫时,如同傻子,任人欺凌。清醒时,讨钱买酒,从不与人多说一句。十年来,醉生梦死,浑浑噩噩。虽将他带到了姑娘面前,可我不愿相信城中之事与他二人有关。
“江映雪的事情夫人知道?”
“知道!”城主夫人点头:“我是这云州城的城主夫人,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报到我这里。江映雪是秦柔的女儿,秦柔是城主的心上人,我岂会不留意她的行踪?”
“那她——”
“她被城主送到了香云坊,至于她是怎么出来的,怎么死的我并不清楚。”城主夫人解释着:“那不是什么好地方,凡是送到那里头的姑娘多半都会送往王城那些达官贵人家里。运气好的做个姬妾,运气不好连具完整的尸体都落不下。爱屋及乌这事儿,城主他并不擅长。”
周予安知道香云坊,来云州城的第一天就听秦方提过。据说掌柜是个男的,极其神秘,从未在人前露过面。
香云坊是官坊,归云州府衙管理。
这掌柜是谁,旁人不知,云州县令一定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