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傅的这个方子还得再改改,换一些药效相同,但药性相对平和些的。”周予安碎碎念着,“你刚说我师傅吧沈崇明怎么了?”
“宋大夫罚爷去灵前跪着。”抱琴摸着鼻子:“宋大夫说爷不顾及夫人的身体,不念及那个孩子,让他好好反思反思,跪到夫人醒来。”
“灵前?那个孩子的?”
“嗯!”抱琴点头:“奴婢也是才知道的,宋大夫为夫人夭折的孩子设了一个灵位。”
“师傅他从不信鬼神之说。”周予安鼻子一酸:“他是真的疼我,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?那是我的孩子,我也该去他灵前跪一跪。他选了我做娘亲,我却没把他带到这个世上,他会不会怪我?”
“不会的。”抱琴摇头:“他知道夫人心里苦,知道夫人不是不要他,而是拼尽了全力也没能留住他。”
周予安难过的闭上眼睛。
怕孩子认不出自己,周予安特意换上了他离开时她穿着的那身衣服。乘坐马车,穿过主街来到一处幽静的偏巷。隔着高高的院墙听见了诵经念佛的声音。
推开门,看见沈崇明背对着她跪在蒲团上。供桌上方没有灵牌,灵牌被沈崇明抱在怀里。
灵牌上的名字是新写的,笔法苍劲有力,一看就是沈崇明的笔迹。
“沈辞,这是你为他取的名字吗?”周予安跪在旁边:“为何是个辞字?辞,是辞别的意思吗?”
沈崇明点头:“长子沈辞,若你我还有孩子,无论男女皆叫沈念。”
“沈辞,沈念。”周予安哭了,抱着灵牌靠在沈崇明身上:“我们带着辞儿一块儿回京吧,我不想念儿出生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哥哥在哪儿。”
“不是一块儿回京,而是无论天南海北,天涯海角我们都会带着他。”沈崇明环着周予安的肩膀:“父子缘薄,我虽未见过他,可他是我沈崇明的孩子,是我们的孩子。一家人,无论生死,无论去哪儿,都该整整齐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