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松开！”周予安挣扎，被人虚抱，腾空而起。“沈崇明，你信不信我杀了你！”

“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，况且是死在夫人手中。”沈崇明抱着她往马车那边走：“即便夫人不来，待回城后我也是要去见夫人的。我想好了，与见不到，抱不到夫人相比，死在夫人手中反而是最好的。”

“油嘴滑舌，放我下来。”

“地上脏。”沈崇明将周予安放进马车里，正欲起身，被她勾住脖子。抬眼看向对方的一瞬间，所有的话都停住了。

他憔悴了，赝本光洁的下巴上竟然有了青色的胡茬。眼皮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痕，像是被指甲划出来的。不敢想象，倘若这伤再深一些他的眼睛会变成什么样。

“谁伤的？”

“你师兄炼制出来的傀儡。”

“太医怎么说？”

“皮外伤，无碍，没去看太医。”

“沈崇明，你要死啊，你知不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脸。你要是敢毁容，我就休了你。”

“知道，护着脸呢。”沈崇明的睫毛浓密而长，低头时遮住了深谙的眼波，眼皮上的那道疤痕不仅无损他的英俊，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妖娆。周予安抿了抿唇，轻问：“还伤了哪里？”

“身上，也都是些皮外伤。”沈崇明捉住她的手：“就一处稍微深些，让周太医看过了，无碍。”

“他说无碍就无碍吗？伤在哪里，给我看看。”周予安扯着他的衣裳，被他用力摁住：“回去再看，我有话与你说。”

“抱琴告诉我了。”周予安扯开他胸前的衣服，上面有些相互交错的还带着新意的伤痕。谁能想到，大晋最为尊贵的九皇叔，人人惧怕的长宁王身上竟是这般模样。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叠错在一处，犹如被缝补起来的破布娃娃。天知道，他是如何一次次死里逃生，化险为夷的。

指腹轻触着那些伤口，思索着哪些可以被抹平，哪些可以被淡化，还有哪些药是可以让他随身带着的。怕他看出自己的情绪，故意用充满幽怨的声音道：“抱琴说你早就来云州城了，躲着不见我是不想见我吗？”

“不是！”沈崇明捉住她的手：“我没有不想见你。”

“那是不能见我吗？”周予安红着眼睛：“沈崇明，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？不相信我会相信你，不相信我可以跟你站在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