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的小厨房里没有发现何小华脱下的外衣,证明这里不是第一现场。何小华指甲完整,没有绑缚和挣扎的痕迹,这点很不寻常。一个大活人被放在笼屉上蒸,她怎么可能不挣扎,不反抗?除非她没有任何痛觉,或者在上笼屉前就已经是个死人。
目光落到何小华的手指上,周予安让秦方把大杨村的土郎中找来。如此严重的骨节变形,每遇四季变化或日常沾染冷水后都会疼痛不已。何家需要何小华当牛做马,却又舍不得给她花钱请大夫看病止痛,村里的土郎中就成了何家唯一可能去求助的人。
此人,必定了解内情。
“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?”秦方刚走,抱琴跟来福就回来了。来福看着秦方的背影迫不及待地问:“可是猜到了凶手,让秦头儿拿人去了。”
“暂时没有,你们呢?”有阿嫣的例子在前,周予安仔细查看着何小华的口腔生怕落下了什么细节。
“祠堂后门有棵长了百年的大槐树,大槐树旁边有个地窖,地窖直通外面,何小华应该是死后被人转移到这里的。”抱琴强忍怒意拿出一块被火烧过,但没烧干净的布片:“在距离地窖出口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个。”
周予安接过布片轻轻揉搓:“粗麻,像是村中人常穿的布料。来福,你拿着这块布片去村里问问。”
来福点头,拿着布料去了。
“还有什么发现?”周予安问抱琴,抱琴犹豫了下说火堆中还有疑似女子鞋子的物件,烧的太严重,一捏就碎了。除此外,他们还在山洞里发现了拖行的痕迹,痕迹很宽,表面平整,怀疑凶手在拖行死者时用了某些辅助性的工具。
“床单或者被单一类的。”周予安看向笼屉里的何小华:“死者很干净,表面皮肤上没有任何污渍,倘若她是被凶手拖行过来的,一定用了床单或者被单之类的东西包裹。”
“就算真有这个东西怕是也找不着了。”抱琴靠在门上:“他们连衣服都给烧了,又怎么可能留着这样的罪证。”
“不一定!”周予安抿嘴一笑:“大杨村条件一般,很多村民身上穿得还是补补丁的衣服,像床单和被单这样的大件儿他们未必舍得烧掉。赌一把,你去村子里问问,看看谁家洗过床单或者被单。尸臭与别的气味不一样,一旦沾染上很难清除。”
“抱琴明白了。”抱琴面上一喜,纵身一跃,翻墙出去。
周予安在死者口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儿,不是寻常饭庄或者酒肆里用的那种酒,而是雄黄酒。
一般饮用的雄黄酒,是在白酒或自酿的黄酒里加入极少量的雄黄,雄黄味淡,几乎闻不到。死者口中的雄黄酒其味道偏重,像是民间驱妖避邪用的那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