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沉沉,周予安做了一个极长的梦。
梦里有个特别大的山洞,山洞里又有很多小山洞,就跟佛寺里的佛龛一样,一个错落着一个。山洞里只有一条路,她顺着那条路往前走,似乎永远没有尽头。
没有恐惧,只有好奇,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。她停下脚步,抬头看向两边的小山洞。有些山洞是黑的,有些是亮的。亮的山洞里有影影绰绰的影子,似乎是一个人。
正看的起劲,耳旁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。
“姑娘,你怎么来这儿了?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呀。”
扭头,对上一张熟悉的脸——住在鬼谷外小山村里的瓮婆婆。
“婆婆?”
“姑娘还记得我老婆子。”翁婆婆牵住她的手:“坐,不要看那上面。”
“那是——”
“没什么,陪我老婆子说说话吧。”翁婆婆拍拍她的手:“告诉老婆子,你咋来这里了?”
周予安摇头,她也不知道。
翁婆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,似乎明白了什么,宽慰道:“没事儿的,没事儿的,都会过去的,相信我老婆子。”
“婆婆怎么来了这里?”
“傻孩子,这是老婆子的归宿,是老婆子的家呀。”
“家?婆婆等到爷爷了?”周予安眨巴着眼睛。
翁婆婆的瓮是她丈夫的姓氏,他们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在成亲前压根儿没见过面。成亲当晚,翁婆婆的丈夫被县衙里的人带走,说是朝廷征兵。自那夜之后,翁婆婆就再没见过她的丈夫。
她像山村里的大多数儿媳妇一样,孝顺公婆,料理家务,等了一年又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