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!”周予安虚弱地笑着:“我好久没见他了,样子都记不清了。”
“甭说你,自打老爷子走后,一个梦都没给我托过。”周庭深一脸失落:“亏我年年惦记他,今年不给他烧贡品了,等他来骂我。”
周予安“扑哧”一下笑了:“别等了,没用的,我十年没祭拜,他也没来找我。”
周庭深眼眶微湿,叮嘱了一句不许吃肉,背着药箱走了。
执剑给抱琴使了个眼色,两人默默退出,顺手把门关上。
屋里安静下来,周予安与沈崇明相互看着,谁都没有说话。静默一阵子后,周予安先开了口:“我都听见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说的那些话。”周予安往前跟前移了移,抱住他的胳膊:“我不是把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,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。”
沈崇明抱抱她:“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吗?还有你的外祖父,看得出,你们感情很深。”
周予安抬起头:“外祖父很疼我,刚学针灸的时候他们让我扎草人,扎鸡蛋,扎他们刚买回来的猪肉,只有外祖父让我在他身上扎。他说穴位是扎出来的,扎草人能扎出个什么来。旁人问他,若是被我扎坏了呢?他指着自己的脸说,扎坏了他也能把自己医回来。我明明可以回来看他的,我怎么就没回来呢。”
“你那个时候才六岁。”
“如果我求师傅,他会带我回来的。”指甲掐进手心里:“倘若外祖父知道我还活着,他一定……”
“他不希望你回来。”沈崇明握住她的肩膀,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:“予安,他希望你活着,健康的,快乐的,带着他与你母亲的传承,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着。我知道你心里难受,想哭的话就哭吧。”
周予安抓着沈崇明的胳膊哭得呜呜的,十年了,自她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,她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放肆的,毫无顾忌地痛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