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大户人家做过帮工,丈夫又是被她花钱送到工部的小吏,她不识字,懂法,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她的罪行迟早会被人发现,她不愿意连累她的两个孩子。
刑部的人到时,小吏的夫人已经换好了衣裳,她叮嘱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要送她,更不要去看她。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因她蒙羞。
两个孩子没说什么,跪在地上,朝着他们的母亲磕了三个头。
阳光从树梢间照下来,小吏的夫人抬头看了眼,用粗糙的手指理了理已经花白的头发。指腹掠过额间的伤疤时,她微微一怔,笑了。
“若有来生,我必会听爹娘的话,宁可嫁一个哑巴,也不嫁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混子。”
消息传回周家时,周予安正在帮刘侍郎的儿子做第二次针灸。
比起刚送来时,刘公子的情况已有好转,脉搏稳了,人也能安然入睡。
刘侍郎知道周予安是沈崇明的未婚妻,也知道沈崇明在查药方的事情,他趁房中无人,压低声音,对着周予安道:“下官知道王爷在追查药方的事情,下官这里有条线索,对王爷所查之事应有帮助。”
刘侍郎是齐王殿下的人,他说得这些话是真是假,有多少水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。
“侍郎大人是怕我不尽心?”周予安捻着银针:“大人放心,我师承鬼谷,是个大夫。公子这病,我会尽心,能治七成,绝不治六成。”
刘侍郎听出周予安话中隐含的意思,微微一怔,拱手道:“姑娘误会了,下官就只是想帮个忙罢了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跟我说的是真是假?倘若是假的,我该怎么跟王爷交代?”周予安收针:“侍郎大人别怪我多想,我知大人与齐王殿下走得很近。”
“走得再近,也不如我这个儿子近。”刘侍郎盯着她。
闻言,周予安笑了:“那我且听侍郎大人说一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