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在宫外采买的不知情,哀家也不打算追究,他们只是被徐太妃利用了而已。”太后叹了口气:“宫里的太监,御厨,负责给皇上布菜的宫女都是知情的。这些人,哀家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沈崇明是个聪明人,知道太后嫉恨徐太妃已久。当年若不是徐太妃的儿子突然夭折,依着她在先皇跟前得宠的架势,她的儿子极有可能是太子,是现在的皇上。
先皇殡天时,太后就有意让徐太妃给先皇陪葬,奈何先皇留下遗招,不许后宫生殉,太后这才止了念头。
自打皇上登基,她就在寻徐太妃的错处,好不容易逮住一个,她才不会轻易放过。
皇家之事,向来如此,且太后方才说的那些话,他全都记在了心里,很清楚太后意欲何为。他不想掺和后宫里的这些事情,俯身作揖道:“既是知情的,应当按照我朝律例以及宫规处置。”
“皇弟不劝我?”太后笑得凉凉的:“皇弟可是在徐太妃宫里住过的。”
太后徐娘半老,依旧风韵犹存,尤其沈崇明长得俊俏,目光时不时的就从他脸上扫过。
“太后娘娘您怕是记错了,臣弟只是暂居徐太妃宫中,与臣弟的三哥住在一起。”沈崇明面不改色,勾唇浅笑,恰到好处地避开太后那勾人的目光,朝着太后再度行礼:“莫说臣弟只住了三个月,就算臣弟是由徐太妃抚养大的,也不能越过这朝廷法度。”
“皇弟真是这么想的?”
“是!”沈崇明低头:“徐太妃若是未参与其中,相信太后娘娘不会给她冠上莫须有之罪。反之,若是徐太妃参与其中,太后娘娘您也不会因为臣弟的一句话就不予追究。臣弟是太后娘娘的臣弟,更是这大晋的长宁王,维持朝廷法度亦是臣弟的责任。”
知道沈崇明只是面善,太后适可而止,转了话题:“宫里的这些事情还是交由李尚书处理吧!赐婚的事情皇弟考虑的怎么样?哀家怎么听说,这宁国侯府的嫡女换人了?”
“未曾换人,一直都是江清蓠,是当年先皇指给臣弟的那个江清蓠。”
“江清蓠?哀家听说她——”
“是臣弟将她找回来的。”沈崇明颔首:“臣弟与宁国侯都已核实过她的身份,确认她是周晚舒之女。”
“天底下竟有这般神奇之事。”太后娘娘道:“有空带她来宫里转转,我入宫晚,只听过当年事,未见过当年人,着实对她有几分好奇。”
沈崇明应下,出宫时,见内卫押着几个宫女太监,其中一个,正是负责皇上膳食的御厨。
从他们苍白的面色不难看出,他们也知道这一去乃是九死一生。宫院深深,凡是住在这座宫城里的人,上至太后,皇上,下至宫女,太监,哪一个不是权利的牺牲品。
不招出太后心中的那些人,这件事是不会终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