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知道王大壮回来了,也知道王大壮骑着驴跟王福出去了,她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的婆婆跟儿子?因为她要掩盖真相,她不想自己的婆婆跟儿子知道丈夫是跟着谁走的。
当王夫人进到铺子里的那一刻,王福跟王夫人有明显的眼神交流,而面对着丈夫王大壮的死亡,王夫人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悲伤,她在意的,关注的只是马钱跟徐慧有没有被牵扯进来。她在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他们,希望他们把马钱跟徐慧当做凶手。
沈崇明问案时,她也在默默地观察王福,她以为王福与王夫人有私情,王大壮的死与他们的私情有关,他们是在相互掩盖。没想到,事情竟是这样的!王大壮的死,源于王夫人对他的惩罚。
“你也会像王夫人那样吗?”沈崇明将信搁到一旁,“三妻四妾原就平常,王夫人此举着实有些想不开。”
“我也觉得不妥。”周予安瞄了眼,认出那是一封密信,转身,抿了口茶,轻声道:“天底下又不只他王大壮一个男人。”
“可她终究是王大壮的夫人,身为正妻,要有容人之量。”沈崇明端起茶,用余光看着她:“和离,并非上上之策。莫说她只是寻常夫人,即便是皇家公主,和离后也很难寻找更好的。这世道,对女子终究是苛刻的。”
“所以,在沈大人看来,王夫人应该忍辱负重,强颜欢笑,欢欢喜喜地帮自己的丈夫纳妾?”周予安将茶搁到一旁:“人生匆匆数十载,何必为了旁人委屈自己?”
“夫与妻,就像国与国,本已签订了盟约,其中一方却背叛了誓言,不仅与别的国家合谋,还要侵吞你的国土。以兵相抗固然是好的,可倘若你实力不如对方,打不过呢?也要血洒疆场,白白牺牲吗?兵者,诡道也,暂时的屈服不是屈服,是养精蓄锐,待势而发。”沈崇明端着茶杯:“我若是王夫人,会利用王福把控王大壮名下所有的产业,将他变成一个空有其名却无实权的空头掌柜。杀了他,和离都非上上策,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活着却什么都做不了。有些人,活着比死了有用。”
“沈大人这是在教我?”周予安挑起他的下巴,直视着他的眼睛:“大人可是要纳妾了?”
“江凛上书,恳请太后娘娘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。”沈崇明握住她的手:“予安觉得如何?”
“挺好!寻常百姓尚且三妻四妾,何况大人您。”周予安伸手抹了他的唇瓣: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,沈大人可要做个风流鬼?”
说罢,松手,身子向后一撤,却被一双铁臂重重地圈入一具坚实的胸膛中,随即两片灼烫的唇烙印上她的。
“周予安,我们回京去吧!”